他朗聲一笑,捏住小巧鼻翼,“愈發皮了?”
睡顏中的人緩緩睜了眼簾,“陛下怎知曉妾醒了?”
“你那小障眼法瞞得過朕?”說話間墨楚夜神色嚴重瞧了她傷口,“還疼嗎?”
她不語,搖了搖頭。
墨楚夜勾笑,準備起榻。
“陛下……”
低頭一瞧,才見寬闊腰身上盤上柔荑臂膀。
悄然間笑意襲上唇角。
“還叫陛下?”墨楚夜佯裝生怒,頓時卿棠臉頰附上紅暈,“七,七夜。”
他打趣,轉身將卿棠攬在懷中,“若等到一日讓你喚夫君時,你豈不是要羞成什麼樣?”
夫,夫君!
心裏狠然一悸。
那是平民百姓妻子對丈夫的稱呼。
於深宮高牆的她怕是一輩子的奢望。
“怎麼了?”墨楚夜見她神情落寞。
卿棠牽笑,“沒事。”
墨楚夜輕歎,“沒事就好,今日朝政恐得商議和親一事到時不知能否陪你用膳了。”
“和親?”
她打一激靈,詫異。
“正是。”
卿棠疑惑道;“可公主不是……”
說著這個,墨楚夜難免沉寂,“這才是朕最憂愁之事。”
美眸滑溜溜轉了圈兒,卿棠將視線定格男人身上。
“瞧朕做甚?難不成讓燕國送了公主過來?”
“噗呲!”卿棠淺笑,正色道;“陛下可記得那燕國史臣是否指定要北國寒陽公主?”
果然,提起這個墨楚夜便挑眉。
眼眸劃過精光,“朕明白了。”
“想不到卿兒竟如此聰慧。”墨楚夜讚賞。
她低頭頷首,“陛下繆讚了,臣妾一來,是為保我國安邦社稷,二來自是為公主著想。”
回憶含香殿前明媚光暈下,嬌俏回眸帶有歉意的女子。
如今……怕癡傻半生度日。
卿棠深吸口氣。
不過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希望國公世子能好生相待,共度餘生。
暖陽折射光暈在金碧輝煌的殿宇閣樓上顯得格外刺眼。
宮道上,荷香擦了細汗珠子持衣物不緊不慢往清秋閣趕。
臉色難掩陰怒與憤恨。
近日秀和那死人倒是沒給她找好差事做。
自從上次開罪後,自己的活兒足足多了一倍。
沒事便往清秋閣跑,偏巧這閣還最遠偏僻的。
可憋屈得她慘了。
愈想愈氣憤,等自個兒逮著機會看不整死她!
“碰!”
一頭撞上柔軟的不明物體。
連著錦盤華裳迎麵散落在地上。
氣得她怒火中燒,“你走路沒……”抬首話頓時凝滯。
臉刷的如掉入寒冰地窟,瞬間僵硬。
“咚!”的一聲惶恐跪了下去。
“美人饒命,美人饒命……”
荷香緊聲顫抖,將頭往金燦燦的宮磚上磕。
卻壓根兒未發現,來人視線並未停留在她身上。
而是……緩緩蹲下身子,指柔翻動華裳綢緞。
許冷月美眸一沉,“這是送去給哪宮妃嬪的?”
“回回,美人是清秋閣。”荷香叩首不敢抬頭。
清秋閣……
詭異笑了道;“你瞧,這華裳已經弄髒了怪可惜的,若追究下來……”
荷香也不是傻子,“美人的意思是?”
“本主可記得華春宮有套花式相像。”
相像……
荷香疑惑抬首對上許氏眼眸,許冷月眸光陰沉回過來。
瞪時婢子寒毛發顫,渾身打起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