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春雨還在下,這雨已經下了整天。
小憐收了油紙傘,方踏進膳房。
“小憐姑娘來了?”周圍禦廚招呼著。
婢子回應笑笑,將已經做好的膳食放錦盒中準備提回去。
巧在剛準備出膳房時,聽外頭女子嬌柔聲,“有勞周公公了。”
嬌柔得令人發顫,小憐心裏惡心了一把。
隔著房門向外探去,“哪裏哪裏,如今溫美人恩寵正濃,能為美人分憂是咱家的福分。”
周公公儼然一股正派之感,但當小憐瞄到周公公手撫摸著婢子柔荑時心裏一陣惡寒。
這兩人居然……
要說這膳房管事公公周晏麵上瞧去可是個玉麵公子,同宮裏頭那些瘦骨嶙峋的半老主事太監倒是完全不相同。
如此想來倒也難怪,不過這婢子……
小憐識得,是霜兒!
心底得意一笑,這回可讓自己抓住把柄了。
左不過前腳剛踏進內閣,小憐便忍不住心緒娓娓道來。
“你說的可是真?”吉祥疑惑問。
“自然是真的,奴婢還瞧她倆手都牽一塊兒去了。”
卿棠眸色劃過精光,“即便真是如此……但我們也得有證據。”
兩人頓了下,吉祥對視小憐,“小主子說得是,如今沒有證據且不能如何,這件事你先擱進肚子裏不得走露風聲。”
“嗯,姑姑放心,奴婢知曉分寸。”
言罷眾人便未多言,瞧這天色黑壓壓的壓著人喘不過氣。
猶如卿棠此刻心境,大抵食了些粥便差人梳洗。
菱形古鏡前,卿棠凝視鏡中容顏似乎少了絲氣色與神韻。
“小主子別且憂心,等待湊齊了證據溫美人想不脫關係都難。”
吉祥瞧出她心思,安慰。
她理了雲鬢,出神道;“仔細注意著些罷,溫氏欠下的孽債終究是要還的。”
吉祥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從卿棠髻上取下海棠鳳釵突然笑道;“奴婢聽說戰親王此行在西渠打了勝仗,連著先前秦將軍帶領二萬將士沒能攻破的營地,沒能想到王爺領軍五百便給打趴了,真是滅了那燕國人微風。”
理著雲鬢的手頓下,“五百?”
“正是,五百騎兵西渠日夜兼程一戰殺得敵軍措手不及。”吉祥似乎很是欽佩。
不過也是,二萬將士都沒能攻下的營地,換上了五百騎兵誰能不佩服。
燭光暗淡,風吹打著窗桕咯吱作響,卿棠心思悄然飄遠。
良久才道;“若照此推算,王爺恐用不了多久便能回京。”
恍然間,想起那個手執玉瀟魅惑多情的男子。
一片失神。
“回京?”吉祥詫異,“聽如今有消息說,王爺不是還要揮兵南下乘勝追擊攻下蕪郡一帶嗎?”
蕪郡?
卿棠心思一頓。
“碰!”宣政殿內瀟忠拍案而起,“此次做戰非同小可,蕪郡位臨南下同西渠蒼洲一代緊密相連,若那燕人惡意滋事混入我洲郡,可傷黎民百姓多少?”
柔佳氏竇淵氣憤起開杌子,陰沉道;“內閣大學士怕是擬冊子糊塗了。”
“恐怕瀟太傅還不知那蕪郡縣城官員早已棄城而逃,哪有管百姓死活!”
“陛下,臣諫言……”
“陛下微臣認為此舉不妥……”
“夠了!”墨楚夜惱怒掃了眾人一眼,“而等愛卿皆有此理,待朕好生斟酌一番在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