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呀的聲音劃破了周圍的安靜,我嚇了一跳,竟不敢再推。
突然有人冷冷地在門後笑了起來。“怎麼,不敢進來了?放心,我還活得好好的呢,離死還遠。”
我被他話語中的陰冷嚇得指尖一抖,卻覺得這聲音竟是說不出來的熟悉。
都到這了,還有可能放棄嗎?我不再多想,一伸手,將門推到了底。
屋裏很昏暗,我眼睛還沒有適應過來,一時什麼都看不清,隻覺得潮氣迎麵而來,我下意識地提袖掩了掩口鼻。
“怎麼是你?”那男子在黑暗中卻開口了,聲音裏滿是訝異。
我定神望去,頓時覺得腦袋裏轟然一響。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幾個月前在我來時路上遇到的那個攔車的男子。
“怎麼……是你?”我望著他被鐵鏈鎖得死死的雙手,和跪坐在草中的他身上破碎不堪的衣服,隻覺得這一切與腦海裏對他的記憶毫不吻合。可臉分明是同一張臉,聲音也是一模一樣。
那男子臉上的訝然逐漸轉為了鄙夷,他冷哼道:“當日見你看出來你是為了榮華富貴助紂為虐的女人,現在一看,果然不假。”
你當我願意呆在這嗎?我心中氣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伸手想去扶他起來,卻被他驀然地轉頭瞪住。“你別過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過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覺得一切太過機緣巧合。如果不從最初爹爹讓我來報恩一事說起,根本就講不清楚。可那事我自己都沒想明白,又如何開口讓別人相信我呢?
我輕輕歎了口氣,千百句解釋到了嘴邊變成了一句:“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隻作不理,原本蒼白的麵色現在多了一絲怒氣。
我緩了口氣,輕聲問他:“你究竟和王爺有什麼糾葛?為什麼被鎖在這裏?”
他神色淡然,滿臉坦蕩,自嘲地笑道:“我哪敢和景陽王有糾葛。他看不慣我,自然就把我抓來關著了。”
我搖搖頭:“我雖與王爺不熟,他卻絕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何況,天下有幾個人能每件事都做得讓天下人滿意。看不慣王爺的人,自然多了去了。他怎麼會因為這個來抓你。”
“好,你很好。”他忽然笑了,望著我疑惑的神色,笑到最後卻變成了嘲諷。“住在王府,吃在王府,開口閉口就是親切的王爺。我當日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身上尚有一絲正氣。”
我隻覺得他不可理喻,本想扔下他在這自生自滅,卻又有些不忍心。低頭看到一旁沒有動過的木盒,隨即走上前蹲下來,幫他把飯菜一點點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