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耳邊，我迷蒙中睜開了眼，頂上是雕花的大床頂，我記得前一秒我還在殺人，殺著殺著，不斷的殺著，我用力拍了拍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點可以多記起來些什麼。
“別怕了，再拍就變成木頭腦袋了。”淡淡的聲音有一次響起，那從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戲謔，會是夜溪嗎？我迎著聲音望去，果然是他，夜溪退去了一聲黑衣，一身玄色勁裝，持劍坐在窗欞上，清晨的陽光夾雜著雨水的晶瑩襯著他原本完美的臉，更多了一絲非人的美麗。
“我救了你。”我剛準備問他我為什麼會再這裏，話已經被堵在了口中。
“是的，你的武功根本不需要我救，可是我怕你把他們全部都殺了。”他又一次阻攔了我的問話。
“我沒有什麼目的。”他的回答讓我腦袋裏的問題一個個的解決，不帶這樣的，不讓人開口的。我心裏默默盤算著，他根本不是天下第一劍客，而是天下第一神算。
“我隻是剛好猜到你要問什麼？”夜溪又呐呐開口，恰恰好猜到了我在想什麼。我傻傻的看著他，雖然看不到，但是還是依舊知道我臉上的表情絕對很像一個傻瓜，而他恐怕以為我是把他當做偶像在崇拜，而我心裏卻想得是從我闖蕩江湖開始，怎麼就沒有遇見一個正常人。
“那你知道我下一個問題是要問什麼嗎？”我抬起眼睛錚錚的看著他。
“我隻帶了你一個人回來，依你刀客朋友的實力帶著你另一個朋友離開不是問題，你無須擔心他們。”夜溪一閃身跳到我的麵前，眼睛迎上我的眼睛，眼睛裏竟充滿了讓人琢磨不透的深意，許久後他再次開口。“他喜歡你！你喜歡他嗎？”
“咦！”我不自覺的往後挪挪身子，什麼叫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我腦子不斷飛轉的，突然想起了什麼，矢口否認著，“他喜歡男人？我不喜歡男人啊！”
突地，下巴劇烈的疼痛，我被夜溪緊緊的捏住了下巴，美麗非常的雙眼看著我，冷冷的嘴角枸杞：“小丫頭，你不喜歡男人，莫不是喜歡女人？”
“我，我~”我刷開他捏著我下巴的手，一時語塞竟不知道怎麼樣去回答他，“我誰也不喜歡！”
“你怎麼會誰也不喜歡呢？”聲音依舊冰冷，仿佛一切都不是他在詢問一般，“你和蘭家堡的公子呢？”
他的話似一擊閃電劈向我的頭頂：“你說什麼，你知道些什麼？”我看著他，竟忘記了現在的身份，更忘記了該怎麼樣正確去做。也忘記了他這樣的一個生人，又怎麼去讀懂我以前的故事。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呢？”他轉過臉，看著窗外，清朗的雙眼中劃過一絲憂鬱與寂寞，是我看錯了嗎？我癡癡的看著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華秀山頂見到他的樣子，雙眼中也有著一絲寂寞，為什麼寂寞，是因為高處不勝寒嗎？
“我記得他看你的眼神。”他緩緩開口，聲音中透出一絲黯然，“還有你回應他的眼神。”
我的眼神？我沉默的看著夜溪，此時他瘦削的身影隻是背對著我，似乎在關注這窗外的風景，隻是我卻明知道他的意思，卻聽不懂他說的一切。
“或許我該殺了你。”他轉過身，死死的盯住我的雙眼。冰冷的透著讓人心寒的殺氣。卻似乎又多了一絲憂鬱。
“殺我？”心瘋狂的跳動著，更不明白他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他。難道他精神分裂？我心裏細細回想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到現在，果然好像性格很多變。很恐怖，嬤嬤說過這類人，這類人殺人隻為興起，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心起。
“是，該殺了你，可是我不舍得。”他突地微笑起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感覺這我手中的濕濡，我傻傻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微笑的含義，更不知道他笑起來如此好看，“和我一起狼藉天涯可好。”
我心跳莫名的緊湊起來，他一邊說一邊拉緊我們之間的距離，他一步步的靠近我，我隻能一步步的後退，沒幾步就跌坐在榻上，感覺著他的鼻息。感覺到自己呼吸一點點加重，也感覺他的呼吸的節奏。
我感覺自己像他手上的粘土，他想讓我圓就圓，我便圓了；他想我方，我便方了。此刻的我隻想抑製住心中的狂跳。可不管我怎麼去控製自己的呼吸，不管我怎麼去嚐試平靜都沒有任何效果。我心一橫，盯著他的雙眼，這雙眼睛很美很美，而這雙美麗的眼睛此時卻隻能看見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或許讓自己的身影這樣一直霸占他的雙眼也是一件好事。
或許是他看見可我的想法，眼底竟有一絲退縮，哼招惹了我想走？沒門！我心一橫。
“你喜歡我。”感覺不能再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大膽的伸手攬住他的鼻子，拉緊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佯裝鎮定的看著他，或許他是喜歡我的吧，我心裏偷偷琢磨著，那份不舍是因為喜歡我吧，否則此時的我，隻是一具屍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