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藥粥,不剩幾口了,梓瀟的廚藝很好,藥粥一點藥味都沒有,反而有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彌漫在整個唇齒間,她將剩下的粥都吃完,表示自己很喜歡梓瀟做的藥粥。
“現在好了,吃完了就去睡一會兒,休息休息,這段時間你太累了。”梓瀟說著,站起來,便拉著寧霜朝著床邊走過去,寧霜擔心床上放著的藥瓶,可是在起身的瞬間,忽然覺得全身一陣虛軟無力,頭暈目眩,意識模糊。
“梓瀟你……”寧霜看著桌上那碗被她吃幹淨的藥膳,心中驚疑,因為是梓瀟,所以,她沒有防備,可是梓瀟,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睡吧,睡醒了,就什麼都好了。”梓瀟將寧霜扶到床上躺下,給她蓋上被子,將被子裏藏著的藥瓶拿出來,說道,“這個東西,你不能再用了,你的身子已到極限,承受不住的。”
梓瀟說完,便從袖中拿出早就寫好的一封信,放在寧霜的枕邊,轉身離去。
寧霜似乎隱隱明白了梓瀟要做什麼,可是,她已經無力阻止,頭越來越重,徹底失去意識,隻感覺到梓瀟從她的房間裏離開,便昏睡過去。
梓瀟拿出手中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藥瓶,笑了笑,直奔馬廄,看也不看,直接躍上一匹馬,便朝著玉城外麵奔去,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一個人來承擔,那個人不能是寧霜,那麼,就讓她來。
她離開的方向,是北晏國駐軍所在地,就是當初夏景涼要去下毒的地方,北晏國抓不到人,卻拿出一些捕風捉影的證據,這樣的虛虛實實,隻會讓大家更加相信北晏國的那一套說辭,既然這樣,倒不如送上門去,推翻了眾人的懷疑,那麼,一切謠言都不攻自破。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象在進行著,沒有絲毫意外,她走的,依然是陸晞她們逃奔回來的那條路,為了讓這戲演的更加逼真一些,她等在山上,等到黑夜,看著底下軍營裏的士兵,什麼事情都沒有,六十萬大軍,除了第一天在玉城戰場上犧牲的,其他的人,都好好地在這裏,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不覺,梓瀟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給寧霜那碗藥粥裏麵放的迷藥,足夠寧霜睡上一天一夜,等到寧霜醒來的時候,應該是明天早上,而明天早上,他們會發現她不見了,也會看到她放在寧霜枕邊的那封信,可是,到那個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等到梓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便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分,北晏國的軍隊,已經歇下,想必是以為,這是在北晏國境內,又是在東湘國舉步維艱的時候,所以北晏國的防守比較鬆懈,梓瀟不會武功,可是她隨身帶著毒藥,地形早已經在到達這裏的時候已經看好,該怎麼走,她心裏一清二楚。
當她站在北晏軍隊的糧草麵前的時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默數著,果然,不消片刻,便聽到有人的呼喝:“什麼人——來人呐,又有人來打糧草的主意——”
隨著士兵的一陣呼喝,忽然間,也不知從哪裏冒出許許多多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偽裝的很好,在蒼茫的月色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梓瀟冷笑,果然是守株待兔,不過,她今日來,就是為了被顧流冰抓住。
“把她帶下去,讓皇上發落。”有人喊著,便有人走上前來,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帶到了顧流冰的營帳。
當顧流冰看到她的那一眼,心中便已經了然,他不會忘記這張臉,那個易容的店小二,當日在東湘國想要帶著寧霜離開,便是這個女子,不知不覺,喬裝打扮,跟著他們救下了寧霜,而他,還有他手下的二十多人,全部遭到算計,中了迷藥。
沒有問什麼,顧流冰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當日這個女子與寧霜的對話他聽地一清二楚,這個女人,是寧霜的好姐妹,之前一直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手中,卻有了這一張王牌,東湘國,敗局已定。
梓瀟默不作聲地被押下去,看管著,黑暗中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不管如何,等到明天天亮,所有的事情,都會在那一刻塵埃落定,寧霜,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北晏國的軍營裏,似乎所有人的心裏都多了一絲興奮,天際泛白,顧流冰已經下了命令,三軍整裝待發,朝著東湘國玉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