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沈諾軒等人和寧霜,被一眾士兵包圍著,皇城上其他的士兵全都麵對著城樓底下,用箭隻指著皇帝,若是皇後點頭,那麼,皇城底下的人,全都會被這些箭雨所淹沒,而城樓上的沈諾軒,一麵是自己摯愛的妻子,一麵是父親,他無暇分身,無法兩全其美。所以,沈諾軒一時陷入絕境。
“皇上,微臣賁啟軒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就在這個時候,賁啟軒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他的出現,給沈諾軒,給寧霜,都帶來了一絲希望。
“賁啟軒,你不是守著後宮裏的那群女人嗎?”皇後怒聲問著。
她本來已經和賁啟軒說好,她和沈星彥在城樓應付外麵的,而賁啟軒隻需要守住各宮的妃嬪,不讓她們與外界通信就行,尤其是凝妃和靜貴妃,還有祥嬪和其他幾個父親在朝為官的妃子。
“微臣謹遵皇後娘娘吩咐,一直看守著後宮的妃嬪,這不,微臣到這裏,也將眾位娘娘帶來了——”賁啟軒說著,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以凝妃和靜貴妃為首的一眾妃嬪,都被驍騎營的人護著,站在皇城的下麵,目光灼灼地看著皇後。
而城樓上,方才還囂張的弓箭手,此時已經有些顫抖,因為,這些弓箭手也屬守衛京畿的驍騎營,而前一刻還以為能跟自己並肩戰鬥的弟兄,這一刻就已經拿著劍,指著自己的脖子。
隨著賁啟軒的到來,城樓上兩方對峙的局麵絲毫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劍拔弩張,現在,雙方人數對等,沈星彥這方高手少,可有人質在手,而沈諾軒這方,雖然有玉蘅齋和紅袖招的高手,可皇上和一眾朝臣還有其他妃子也需要人保護,分散了許多力量,一時間,兩方再次達到平衡。
夜,很靜,靜的聽不見其他的聲音,隻有寒冬的風聲從耳邊呼呼而過,寧霜仿佛能聽見眾人的心跳聲,此起彼伏。
“報——”遠處有馬蹄聲噠噠而來,驚醒了對峙中的眾人,隻聽得那人翻身下馬,對著城樓山喊道,“啟稟彥王殿下,平南王的十萬大軍已然入京,現就在皇城三十裏外守著,隻等殿下一聲令下——”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平南王朱元凱,算是東湘國少有的擁有兵力的王爺,他因軍功封為郡王,擁有親兵十萬,沈奕清是親王,因為皇上喜愛給了封地和青州的兵力,可如今,沈奕清下落不明,而平南王,明顯是幫著沈星彥的。
上次一道賜婚聖旨,將平南王的掌上明珠朱青青賜給四皇子沈星彥做正妃,婚禮還沒有舉辦,便發生了這樣的事,平南王自然是幫著自家女婿的,若成功,朱青青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後,而朱元凱,就是國丈。
“你聽到了嗎?沈諾軒,你們逃不出去的,京城還有十萬人,都是幫著本王的——”沈星彥聽到這個消息,得意地說著。
“是嗎?如果本王告訴你,如今京城十裏開外,是本王從邊境帶回來的三十萬人馬,你待如何?”沈諾軒不動聲色,以更強勢的力量,壓住了沈星彥的氣勢。
聽見沈諾軒的話,沈星彥臉色驟變,皇後的麵色也微微有些發白,若沈諾軒說的是真的,那麼,即便沈星彥殺了這裏的所有人,隻要沈諾軒不死,京城外三十萬大軍,依然聽從沈諾軒的調遣。
所以,結果是——沈諾軒,必須死!
想到這裏,皇後將匕首再次抵住寧霜的脖子,說道:“沈諾軒,你是東湘國的戰神,號稱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抉擇,那麼,如今就有一個選擇放在你的麵前,你死,或者——她死!你考慮清楚,你的三十萬大軍,有沒有本宮手中的刀快——”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勤王救駕和逼宮謀反之間的區別,這是沈諾軒和沈星彥之間的生死較量,不管是城樓上,還是城樓下,所有人的性命都無關緊要,他們賭的,就是最後這個結果。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再變,紅袖招的眾人看著他們的樓主在別人的手中命懸一線,玉蘅齋的眾人看著他們的主母被別人掌控不能自已,看著自家主子在皇上和寧霜之間難以選擇。
大家都知道,皇上的傳位聖旨已經頒發了,朝臣都可以證明,他沈諾軒,就是東湘國未來的帝王,可是,如果這一切是要以犧牲寧霜為代價,那麼……
沈諾軒想著,手中的劍微微握緊,眼睛盯著寧霜,似乎又千言萬語要說,走到今天這一步,所有的選擇,都在一念之間,選擇寧霜,那麼,他死,現場的人大部分都會麵臨被殺的危險,直到三十萬大軍攻入皇城,沈星彥被捕,皇上另立新君;若不選寧霜,那麼,他活著,所有的人都會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