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一日,此戰,必勝。
京都局勢風起雲湧,邊境戰事一觸即發,緊張的心情縈繞在每個人的心裏。京都的百姓分明感覺到這空氣中傳出的與往日絲絲不同的氣氛,連走路的步子,都比以前快了許多,分布在京中各處的勢力,都在暗中布局,詭異的氣氛隨著人們心裏感覺的變化,逐漸滲透在每個人的腦海裏。
而在邊境,當雪凝國的士兵還在遠處觀望東湘國軍隊的動向的時候,沈諾軒手中另一支不為人知的軍隊,便已經另辟蹊徑,取道棲霞穀,從後方繞道了雪凝國境內。
棲霞穀,便是北晏國、東湘國和雪凝國三國交界的一處地勢險要的峽穀,地勢崎嶇不平,坡陡路滑,草木繁茂,叢林密集,偶有猛獸出沒,毒蛇蟲蟻夾雜其間。即便現在是冬日,可是在這個似乎不受季節限製棲霞穀裏,與平日無異,凶險異常。
而沈諾軒手中所謂的那支不為人知的軍隊,便是當年落霞山一役,被寧霜救下,後轉移到無憂穀,隨著賁啟軒在滄州天芒山阻擊了南竟國軍隊,而後沿東湘國邊境一路北上,直到這裏。
賁啟軒的手下,都是從小在山野間訓練出來的好漢,武功以一當十不說,智謀也非常人能比,尤其是自小生活在環境複雜的山地,對於這樣險地作戰十分有經驗,僅僅一千人的軍隊而已,可他們卻是東湘國製敵獲勝的希望。
日落未升,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天空便飄起了雪花,似落入凡間的仙子,在空中飛舞,盤旋,然後不見。幸而雪還不算大,但是卻讓雪凝國的士兵們放了心,東湘國的軍隊,早在雪未落之時便上山砍樹劈柴,以備今日之需,想必如此惡劣的天氣,他們是不會出戰了。
雪凝國的士兵也是人,他們也知冷暖,他們也很惜命,在覺得敵人沒有威脅的時候,便逐漸地放下了戒心,在城中燒火取暖。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安逸享樂的時候,看似按兵不動的東湘國士兵,早已經整裝待發,隻等他們的軒王爺一聲令下,便直搗黃龍,擊潰敵軍。
“報告將軍——城西存放糧草的倉庫失火——”
“報告將軍——城北府衙遭暗算,失火,江大人正舉家外遷——”
“報告將軍——軍中有小部分人忽覺不適,請將軍速傳軍醫——”
“報告將軍——東湘國兵臨城下,已在十裏開外——”
……
就在這個時候,雪凝國的軍中忽然湧起一陣騷動,不同的噩耗從四麵八方傳入雲亭的耳朵,雲亭登樓而望,隻見沈諾軒親率二十萬大軍朝著雪凝國的方向前進,後麵的軍車上,豎著大大的“軒”字旗。
“將軍,城中已有敵軍混入,若不出城,必被敵軍裏應外合攻破;若出城門,卻是腹背受敵前後夾擊——雲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出城迎敵——”雲亭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該來的,還是來了,即便知道沈諾軒不能小瞧,可是,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沈諾軒竟然想出如此出奇製勝的一招,棲霞穀,連常年生活在雪凝國的士兵都不敢去的地方,他東湘國的士兵,竟然成功地突破了。
前後夾擊,腹背受敵,裏應外合……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多做思考,如果現在出城迎敵,勝了沈諾軒,那麼,雪凝國這一戰,還有希望。可是雲亭知道,他麵對的是東湘國少年成名的將軍沈諾軒,麵對的是那個東湘國不敗的神話。
這一戰,與其說是背水一戰,全力一拚,倒不如說是,勝負已定,垂死掙紮。
沈諾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率兵而來,而當初落霞山的一眾兄弟卻在雪凝國境內四處奔波,讓雪凝國應接不暇。
“開戰。”冰冷的兩個字,從沈諾軒的口中吐出,當初還懷疑沈諾軒決策的吳將軍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甘做先鋒,領兵而去,與雪凝國的士兵廝殺了起來。
戰,正酣。
即便沒有天時地利,至少,東湘國的士兵從來都不怕死,在歐陽將軍和沈諾軒多年的帶領下,他們心中的國之情懷、俠之大義已經占據首要地位。真刀真槍地對上,東湘國,從來都不怕,何況不過是小小雪凝國,武器精良又如何,占據天時地利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樣毫無用處。
勝負已定,毫無懸念,沈諾軒在東湘國勝利的那一刻,便將餘下談判事宜交給以往有經驗的將軍,自己策馬轉身,直奔東湘國京都而去。那裏,有他牽掛和思念的人兒,或許正在別人的手中受苦,也或許,正在為兩人的將來一力苦撐。
阿寧,別怕,我回來了……蒼茫的天際閃過一道策馬狂奔的身影,麵色平靜無波,心中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