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凝妃真的很聰明,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能找到最合適的理由來做任何事,就如同這一次,素來與祥嬪娘娘沒有來往的,卻知道祥嬪娘娘為如月的婚事著急,拿如月公主的婚事做文章,讓祥嬪娘娘不得不就範。
到底是在深宮之中曆練了一輩子的女人,寧霜不由得在心裏感歎著,若是她,定然做不到這麼九轉玲瓏,也無法想到這麼合適的理由。
香蔻去了雪蘭殿,將凝妃娘娘的話告訴給祥嬪娘娘,祥嬪本來不得寵,但是她也知道,凝妃是這宮裏除了皇後和靜貴妃以外唯一強大的存在,況且,現在皇後和靜貴妃都被禁足著,協理六宮的權利被凝妃娘娘所掌握,如今她肯為如月謀一個好的出路,祥嬪心裏自然是歡喜的。
打點好自己的行裝,祥嬪便隨著香蔻來到芷凝宮,卻見等在裏麵的,除了凝妃,還有這段時間宮裏傳的最多的一個人,寧霜。
“奴婢參見祥嬪娘娘——”寧霜說著,朝著祥嬪行禮。
“臣妾參見凝妃娘娘——”祥嬪雖然是嬪,不用給凝妃行跪拜禮,但是屈膝禮還是要的,更合況凝妃如今的地位,禮數是一定要周全的。
凝妃知道真正要找祥嬪的人是寧霜,但是她卻不能表現地太過張揚,讓祥嬪知道她是在幫助寧霜,心思一轉,開口說道:
“如月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許個人家了,皇上政務繁忙,日理萬機,這才給如月耽擱了,如今本宮協理六宮,定然會幫如月留意著。祥嬪妹妹,什麼樣的公子哥兒能配得上如月,你可得好好說說。”
這一番話,凝妃說的甚是巧妙,既表明了自己協理六宮的身份,也充分尊重了祥嬪這個當母親的意願,讓祥嬪聽來不由得感激涕零。
正當祥嬪打算開口的時候,芷凝宮的掌事姑姑彩榮卻神色有些不安地走了進來,在凝妃娘娘耳邊低語著什麼,隻見一向波瀾不驚的凝妃娘娘臉色微微有些動容,平靜的神色被打破,站起身來,說道:
“祥嬪妹妹,真是對不住,本想跟你商議如月的婚事,可本宮卻另有要事,這事兒本宮先記下了,待本宮得了空,定然稟告皇上,讓他為如月做主。”
凝妃娘娘說完,便走了出去,香蔻自然是跟著的,屋子裏頓時便隻剩下寧霜和祥嬪兩人。
“祥嬪娘娘,奴婢有樣東西,要送給您。”寧霜見凝妃走開,便開口說著。
“送給本宮?是何物?”祥嬪有些摸不著頭腦。
寧霜從袖口掏出一方淺紫色的錦帕,緩緩呈現在祥嬪麵前,一朵絲線繡成的蘭花在錦帕之上,搖曳生姿。
祥嬪見狀,大吃一驚,開口道:“這……你從何處得來的?”
“當日在禦花園的假山旁,娘娘請求祁將軍做的事情是什麼?”寧霜並未正麵回答,反而給了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都聽到了?”祥嬪的臉上頓時失了顏色,紅一陣白一陣地問著。
若是別人,此刻她用自己的身份壓一壓也就算了,可是她麵對的人是寧霜,曾經在太後身邊服侍過,深得太後喜愛,九皇子對寧霜也是喜愛有加,而她卻還要依靠凝妃娘娘為如月謀個很好的去處,更何況,寧霜現在服侍的是皇上,若是讓皇上知道,她身為宮妃私下密會外臣,此等重罪……
“娘娘不必驚慌,寧霜若是想做什麼,也不用等到現在了,寧霜今日,隻是想跟娘娘談一筆交易而已。”寧霜說著,努力讓所有的一切都看起來順理成章。
“什麼交易?”祥嬪問道。
“娘娘,於大人一心為國操勞,一輩子也隻是當上中郎將這個職位,如今並無過錯卻被皇上撤職卻沒給個說法,娘娘心裏想必很不好過,娘娘想做什麼,奴婢有辦法幫娘娘辦到,而奴婢想要的,也還得請娘娘幫忙才是。”寧霜站在祥嬪的立場,說著。
祥嬪在後宮本就不受寵,忽然聽見自己的父親被撤職免官的事,更覺得如月日後沒什麼地位,雖然是皇家的公主,可沒個過硬的後台,卻依舊不如別人,不免一陣悲從中來。
寧霜知道,自己已經刺到了祥嬪最大的軟肋,就是家世和如月,別的公主受寵,或者背景深厚,嫁過去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如月,恐怕隻有備受欺淩,身為一個母親,她不想自己的女兒落到這般田地。
隻見祥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抬頭,說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