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無妨,皇祖母身體有恙,父皇已派人前來傳旨,著我伴隨皇祖母左右,不必急著覲見。如今皇祖母身體也有些起色,我也能抽出身來,一切,就看明日早朝了。”沈諾軒看著在座的眾人,幽幽說著。
旦日,沈諾軒一身朝服,回京後第一次去上了早朝,隨著朝臣再三叩首,山呼萬歲,便悄然立於幾個皇子身後,等待皇上的召喚。
“安如海,宣旨吧。”當群臣站定之時,大殿之上忽然傳出這樣一句話。
眾臣一驚,卻沒有想到,皇上的開場白竟然是這麼一句話,隨著安公公亮出明黃色的卷軸,緩緩展開,眾人便又再次下拜,跪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七皇子沈諾軒,治理滄州水患,平複民憤,安撫民心,免我東湘國民心之動蕩,此乃一功;智退南竟國十萬大軍,保我東湘國國譽之威嚴,此乃二功。七皇子行事果敢,智計過人,此番滄州之行功不可沒,現兩功並賞,著——封七皇子沈諾軒為軒王,賜封地瓊州,其生母華貴人追封為華妃,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軒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如海的聖旨念完,便聽到朝臣再次齊呼萬歲,而沈諾軒的稱呼,也由以前的七皇子變成了現如今的軒王殿下。
“兒臣叩謝父皇隆恩。”沈諾軒下拜,接過安如海手中遞過來的聖旨,口中說著。
看著手中的聖旨,沈諾軒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這道旨意,表麵上恩寵盛隆,可是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他的母親來說,都是可有可無。對他來說,是否封王已經不重要了,他看重的是九五至尊的位置,看重的是最後的結果,這中間的過程,他可以不要,而對於他的母親來說,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從生下他就香消玉殞的女人,就算給她再大的殊榮,她也看不到聽不到享受不到了。
早朝除了他的冊封,便是幾件無關痛癢的事情,無非是捉拿原滄州刺史的事情還沒有著落,而沈奕清等人不滿他被封王,麵色有些難看而已。
“啟稟父皇,兒臣得知,七皇弟此番能夠擊退南竟國十萬大軍,全賴有奇兵相助,可七皇弟此次回京,卻隻字不提,請父皇明察——”三皇子果然還是最先忍不住的,開口說著。
沈諾軒心裏明白,那隻奇兵,便是賁啟軒手底下的那一千人,他已經與賁啟軒達成了協議,然而現在還不到暴露的時候,唯有——
“啟稟父皇,兒臣正要向父皇稟告此事。兒臣此番能夠擊退南竟國十萬大軍,這支奇兵的確功不可沒,這支軍隊不過一千餘人,由風辰國戰神賁烈之子賁啟軒帶領。兒臣便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能夠擊退南竟國十萬大軍。”沈諾軒解釋著。
他強調了戰神賁烈的名字,那是因為二十年前那場震驚七國的賁家血案,皇上心裏定然是清楚的,二十年前那一戰,東湘國是唯一一個沒有被牽扯進去的國家,知情人都知道,是南竟國和北晏國的施壓,才讓風照棠殺了賁烈,造成賁家的一門慘烈,而這也從側麵解釋了賁啟軒為什麼幫他的原因。
“戰神賁烈之子?”
“不錯,父皇,戰神賁烈之威名響徹七國,而賁啟軒秉承其父遺誌,頗有大將之風,若能為我東湘國所用,那麼我東湘國便是如虎添翼。”沈諾軒回答著,這是他答應賁啟軒的承諾,與南竟國十萬大軍的那一戰,便是賁啟軒聲名鵲起的第一戰。
“話雖如此,可賁啟軒到底是風辰國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退朝——”
隨著皇上的話落下,百官跪送皇上離開,一場由三皇子挑起的企圖以欺君之罪打壓沈諾軒的禍事就這樣被掐斷。
下了朝,朝臣的恭賀聲紛紛湧來,這是沈諾軒二十七年最熱鬧的一天,以往,沒有身份背景的皇子,不在繼位的人選之列,即便有太後娘娘做後盾,可太後年事已高,又長期不管事,便導致了沈諾軒在宮裏和朝中慘淡的生活。
而今,多年隱忍,一朝為王,群臣來賀。
手捧著這道讓他聲名顯赫的聖旨回到七皇子府,或許現在該改名字叫軒王府,憋悶在心中的一口氣這才得以舒緩,卸去一身疲憊,沈諾軒忽然想到寧霜。
他早就知道她秘密回了紅袖招的消息,隻是卻沒有去看她,這道封王的旨意讓他處於風口浪尖,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連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