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軍已抵達風辰國和雨落國的邊境,明日便可穿過峽穀,直達滄州之地,屆時滄州混亂,我軍便有機可乘。”馬背上,一副將軍裝扮的男子正在說著。
“陳副將,你可別小瞧了沈諾軒,他是東湘國最不受寵的皇子,卻也是東湘國最負盛名的皇子,年少之時便在戰場曆練,自出道以來從未嚐過敗績,連本王都不敢輕瞧了他。”說話的,赫然便是南竟國的攝政王莫紹君。
“王爺說的極是,可此番我軍不動聲色地來到滄州境內,沈諾軒毫不知情,更何況,即便他知道了,手中並無軍隊,怎敵得過我南竟十萬大軍?”
“可是你別忘了,這場戰爭,是我們先挑起來的,本王始終認為攻打東湘國的時機還不成熟,可太後一意孤行,非要借滄州水患之機打開突破口,本王也隻能從命。”莫紹君說著,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王爺為南竟國鞠躬盡瘁,實乃我南竟之福。”陳副將如此說著。
雨落國和風辰國的交界,是一處狹長的山巒,越往北去,地勢越低,臨到與東湘國交界的地方,便降落成一處峽穀。雨落國常年依附東湘國而存在,風辰國夾在東湘國和南竟國中間,處境十分艱難。
風穿過山巒上的密林,刺破周圍的空氣,一路上隻聽得見莫紹君和陳副將的談話,還有南竟國十萬大軍行軍的腳步聲。說是不動聲色地進入東湘國,其實也不然,風辰國和雨落國未必不知道,然小國之悲哀,就在於此,即便是知道了,卻也不敢聲張,畢竟大國之間的問題,勝負未定,站錯了方向,便是滅國之禍。
雖說小國偏安一隅,卻也極是危險。七國之中,以東湘國、南竟國和北晏國實力最強,可在十幾年前發生了一場戰爭之後,隨著戰神賁烈以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死亡,七國便也已經偃旗息鼓,然而大家都知道,這隻不過是表麵的和平,總有一天,戰爭會再被挑起,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滄州刺史府內,沈諾軒靜坐案前,垂頭凝思。
“這地圖你日日都看,卻不知有沒有想出什麼萬全之策。”寧霜端著茶杯進來,看著沈諾軒,說道。
“萬全之策,早已有了,我隻是在想你說的話。”沈諾軒抬頭,看著寧霜走到自己麵前,便接了茶杯放在案幾之上,順手拉了寧霜靠近自己,站在跟前,說著。
寧霜任憑自己的手被沈諾軒握住,在混亂的年代裏,於時光淺靜中執手,或許就是這份感覺,溫暖而充實,在心間縈繞。
“我的話?我說的話可多了,七哥句句都想,可不得想一輩子。”寧霜調笑著。
“待天下大定之日,你我攜手並肩,何愁沒有一輩子。阿寧,我在想,你口中的戰神賁烈之子,賁啟軒。”本是寧霜的一句笑言,沈諾軒卻作了回應,而後解釋。
“賁大哥仗義豪爽,文韜武略,皆很出色,隻是因為十幾年前的事情被迫隱藏起來,明珠蒙塵,卻還要等待慧眼之人將塵土拂去,讓明珠重現光輝。七哥,我相信你就是那慧眼之人。”
“所以,我須得去一趟天芒山。”沈諾軒說著。
這幾日,賁啟軒不停有書信傳來,向寧霜說明南竟國軍隊的動向,其間還夾雜著他將手下一千人的安排,天芒山留守的,刺探情報的,是阻擋在外還是誘敵深入,皆說的很清楚,這讓沈諾軒知道,戰神賁烈的兒子,果然是非同凡響的人才。
於是,他決定去一趟天芒山,去見見那戰神之子。
“今日就去?”
“對,今夜就動身。我會留下權熙保護你,讓諸葛扮成我的樣子留在這裏掩人耳目,畢竟四皇兄和六皇兄那邊還要有個應對之策,而我隻身前往天芒山,與賁公子見麵,而後,這裏的事情,便交給你了……”沈諾軒一字一句地交代著,在寧霜的耳邊低語幾句,隻見寧霜點點頭,雖然疑惑,卻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從月移西樓到華燈初上,再到月上中天,誰也不知道這漆黑的夜幕下掩蓋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更加不知道暗中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滄州的一舉一動,暗處的推手還在潛伏著。
夜,正濃。
“七哥,一路平安。”寧霜靜立門邊,看著翻身上馬的沈諾軒,說著。
“放心吧,記住我說的話,安心等我回來。等解決了滄州的事,我們便回京,我會向父皇請旨,到時候,你就是名正言順的七皇子妃。”臨去前,沈諾軒深深地看了寧霜一眼,馬鞭輕揚,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寧霜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