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璿一臉憔悴傷心的模樣，周媽心疼的了不得。
程璿搖了搖頭，把頭埋在膝蓋裏，肩膀微微聳動。
眼淚，已經哭幹了。
“唉——！作孽啊——！”周媽將一把筷子放在餐桌上，重重歎了口氣。
“天塌不了，孩子吃飯。”周爸也勸道。
周航已經輸上葡萄糖了，程璿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程璿被周爸周媽半拖半架的拽到餐桌旁，吃了幾口飯，便又回到臥室，坐在床邊陪著周航。
站在臥室門口的周爸周媽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輕輕將房門帶上。
······
夜裏。
熄了燈。
周航被程璿輕輕放倒在床上。
程璿撫摸著周航開始變得瘦削的麵龐，鼻翼再次抽動，趴在周航的肩膀上無聲的哭泣起來。
“周航，你這個混蛋，你快醒過來啊！嗚嗚嗚嗚嗚嗚！”
“你還記得你說的話嗎？你說過要陪我一起慢慢變老的啊，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周遊世界的啊，你說過要帶我吃遍天下美食的啊，你都忘了嗎，你這個騙子，嗚嗚嗚嗚嗚！”
不知哭了多久，程璿已經累的沒力氣了。她怔怔的望著天花板，質問老天為何如此作弄她。
星月的光華射進臥室。
夜已經深了。
程璿趴在周航身旁，撫摸著他的肌膚，喃喃自語：“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的。如果你···真的一輩子就這樣了···”
抽了抽鼻子，程璿眼中迸發出堅毅的光澤，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望著已經閉上眼睛不知是否睡著的周航輕聲說道：“如果你真的一輩子就這樣了，我養你一輩子。”
·······
第三天，向來不信神佛的周爸請來了道士和尚，在家中為周航做法。
出租房內鬧鬧哄哄，直到下午三點多，法事才徹底完事。
和尚走了，道士也走了，周航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媽收拾完亂糟糟的香爐、灰燼，開始做家務，她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家具，不時抹一下眼角的淚。
周爸無神的坐在周航平時打比賽的椅子上，整個人幾天之間，愈發顯得蒼老了。
程璿卻好似恢複了，不時安慰周爸周媽幾句。幫周媽做了一會家務，她回到臥室幫周航不停的做按摩，以免他的肌肉變得太過僵硬。
她堅信，周航總會好起來的，就算好不了，她也願意陪著他一輩子。
兩人之間從未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但往事的一點點一滴滴，如同春風細雨，早已沁入骨髓，讓她無法忘懷。
夜再起。
程璿開了燈。
周爸還在發呆。
周航保持著坐立的姿勢，怔怔的望著窗外。
周爸忽然站起來，大步走到周航麵前，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的兒子。
程璿嚇了一跳，不知道周爸想做什麼。
“周叔···”程璿詫異的望著一反常態的周爸，有些不知所措。
啪——！
周爸揚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兒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