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累又餓的千餘老營兵聽到這話都是默默無語，他們現在已經變得有些麻木起來，張獻忠說什麼，他們都沒太多反應。也許他們還能跟著張獻忠繼續走的根本原因，恰恰就是不知道還有那裏可去，這真是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啊！
張獻忠畢竟四十多歲了，這次龍泉驛之戰，僅僅一天就把二十多萬大軍給敗光了，要說不覺得丟人那覺得是假的。現在能支撐張獻忠戰鬥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回陝西，重新拉隊伍，然後再回四川來找場子。不過一想到張振嶽麾下那些明軍的獨特之處，那火器的厲害，張獻忠又不自覺的會氣短三分，這場子真的能找回來嗎？唉！
想想都讓人沮喪，這大明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這麼一支裝備先進，戰鬥力強的軍隊來了。你說你冒出來也就算了，你冒在四川這個邊陲之地算是個什麼事啊？是老子對大明威脅大，還是李自成對大明威脅大啊，你怎麼不去打李自成去啊？
越想張獻忠越是氣結，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突然，張獻忠的思路在電石火花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自己都這樣看這個問題了，自己都覺得泄氣了，那身邊這些人呢？他們就不泄氣嗎？
張獻忠每次東山再起，靠得就是信心，如果這玩意沒了，那下頭的人逃走溜號還是仗義了，把自己擒了獻官也不是不可能。
造反都造出經驗來了的張獻忠是不可能把自己陷入絕境中的，他眼珠子一轉立刻道：“官軍追得太急了，咱們人多反而不容易走掉。張三，你帶五十個可靠的弟兄跟我行動，其他人分散突圍，咱們過了秦嶺在陝西會合，等會就行動。”
這次分兵的結果還真的是讓張獻忠成功脫逃了，因為張獻忠改變了北去的計劃，他轉向西進到了汶川，而其他分散突圍的老營兵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他們北上的道路十分艱難，不是被官軍攔截消滅，就是在搶奪食物的時候被人發現，然後四鄰八鄉的民壯敲鑼打鼓拿著糞叉把他們給捕殺了。
“一群混賬，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連個張獻忠都抓不住，再去抓，抓不到都給我提頭來見。”蕭嚴這些天火氣很大，自己差不多是八萬官兵，十五萬民壯擺出了天羅地網來抓一個張獻忠，但是很顯然，到目前為之，這個混蛋還沒落網。
蕭嚴雖然沒有張獻忠這種亂殺人的記錄，但是對他的部下來說，被他怒吼也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情，越來越多的士兵被要求在沒找到張獻忠的人或者屍體之前不要回來。而對於抓捕到的大西軍老營兵的審訊也越來越嚴酷，不時有無法忍受酷刑的老營兵被活活刑訊而死。
最終負責審訊的軍官不得不向蕭嚴表示，張獻忠沒有北逃，而是西進了。
蕭嚴得訊後親自帶著五千騎兵朝西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