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聽完眼淚都忍不住的掉下來了:“皇兄,皇兄。”
天啟帝嗬嗬一笑後緩緩說道:“朕知道,這士林裏朕的風評和皇爺爺一樣,好不到哪去,有說朕是昏君的,好吧,朕就算是昏君。有說朕是魏忠賢傀儡的,好吧,朕就算是魏忠賢的傀儡。可朕無法忍受,居然還有人說朕大字不認半個,天天隻會做木匠活,天天隻會玩女人。朕何曾大字不識,朕何曾貪圖玩樂哪?咱們的父皇誤信人言啊,居然把皇爺爺的內帑給開了,結果是朝局險些顛覆。吾弟切記,今日皇兄不和你談論是非多錯,隻告訴你哪些人可用,那哪些人不可用。”
信王擦了一把眼淚後道:“皇兄您說,先告訴我何人不可用,我一定記下。”
天啟帝猛吸了兩口氣,一時上不來,所以努力換氣,同時手用力握住信王的手,那份不甘和無奈就在那裏。
“東林黨切不可用,這些人自詡為正人君子,行事偏執也就罷了。動不動就搞黨同伐異,視國家大事如同兒戲,而往往這個時候他們又不講什麼正人君子了。他們本就勢力強盛,內把持科舉,外連接江南士紳,吾弟若是如父皇一般信任他們,那我大明江山必然覆亡在即。我大明局勢敗壞到今天的根本原因就是黨爭,所以趙南星等人百死難辭其咎,朕沒有把他們明正典刑、夷滅九族依然是不忍所致,現在看來,反倒是成全了他們。”
“臣弟明白,東林不可重用,朝臣不可結黨”信王含著熱淚應承道,“可是皇兄,他們畢竟是勢大,皇兄在世他們受了打壓暫時偃旗息鼓,若是皇兄不在了,臣弟當如何?”
天啟帝聞言歎息道:“朕自以為聰明,自以為大明需要的是張居正這樣的幹臣,而非趙南星那樣以公義為名,行結黨營私為實的混賬。朕當初為了對付江南士林,為了充實內帑,朕違背了祖製,提拔了張振嶽這個武將。他到是沒讓朕看走眼,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在江南站穩了腳跟,還替朕籌到了銀子。朕本想把他留給你,幫你再穩定一段時間,朕沒有“兔死狗亨”的想法啊,他卻不信任朕。朕可是為了讓他有生路,有富貴,把駙馬的名頭都給他,還特地留了個世襲的爵位等著你去賞他。可他辜負了朕,他居然買通朕身邊的太監,暗渡陳倉,以下南洋征討不臣的名義就跑了。他真當朕是傻子,出征有帶著全家一起出征的嗎?咳咳咳咳。。。”
信王連忙勸說道:“皇兄勿怒,實在不行咱們一道詔書下去,想來數萬南征將士中定然不乏忠於大明之人,這張振嶽還不是手到擒來。”
天啟帝看著信王搖搖頭道:“這張振嶽到也不是奸臣,他隻是看破了胡宗憲這些人的結局而已。而且茫茫大海,前程如何亦未可知,隨他去吧,今日種得善緣說不定明日得結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