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許心素,則是一個商人,絕對守法的商人,不過他做的買賣和李旦的海盜買賣其實是一碼事。為什麼呢?因為他實際上是個牙人,做的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明國的商品要運到外頭去賣,基本靠海,而隨著李旦的崛起,江南的士紳很快就明白如果沒有李旦這個海盜王的同意,那麼無論多大的買賣都做不成。
但是大家畢竟有家有業,有頭有臉的人兒,讓他們擔著通匪的罪名去和李旦套交情拉關係那是絕無可能,這個時候許心素的作用就出來了。大家直接跟這個海盜王的把兄弟搞好關係就好,有貨要出直接找他。
當張振嶽看到錦衣衛浙江千戶所整理的這份材料時,當時就驚訝的不行。原本以為自己在覺華島玩得這套很有超前感,現在反過頭來看,人家李旦和許心素早就在玩了。
在一絲挫敗感之餘,張振嶽明白為什麼江南士紳反對朝廷開海了!
因為開不開海,大家都是商品照買,沒有海關或者說市舶司,沒有朝廷參合,大家能從海貿中分得的好處隻會更多而不會少。可是如果由著朝廷派水師去打海盜,由著朝廷派船隊去做官方貿易,那損失的可不是海盜一家,大家可都是有份的。如果不是還要點讀書人的體麵,這些江南士紳恨不得把沿海的水師統統解散,這樣從他們手裏分好處的就隻剩海盜一家了。
“所以我搞這個紡織機的目地很明確”在把期間厲害關係闡述明白之後,張振嶽很是輕鬆的說道:“我要壟斷一個產品甚至所有產品的出口。現在這些商品因為貨源頗多的關係,隻能是求著許心素,可你們想想,若是貨源集中在我一家或者幾家手裏,又當若何?怕是該輪到海盜和我們談判了,此外我還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李旦去年死了,現在和許心素做交易的是鄭芝龍,還沒成氣候,順著海貿這條線走下去,我們不但能搞到銀子,說不定還能再搞一支艦隊下西洋!南京的寶船廠你們都是跟著我走了一趟的,最近一次造寶船居然是隆慶年間的事情了,距今差不多五十來年。那造船的塘都被泥沙淤積了,世襲的軍匠連吃飯都成問題了。若是我們不再快一點,再過幾十年,怕是中國就不得不落後於西方了。”
說到這裏,張振嶽又仰首朝著堂外努嘴道:“至於他們這些複社,我到是巴不得他們把紡織工鼓動起來,我正愁沒借口壟斷貨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