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張振嶽忍不住勸慰道:“皇上,您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蕭嚴坐在張振嶽一邊,眼光銳利的看了下四周,見這裏的太監都已經退了出去,又沒有外人,蕭嚴可沒有張振嶽那樣的小心謹慎。一直以來,他受的教育就是明朝之所以滅亡,究其根本就是以魏忠賢為首的宦官集團蒙蔽了英明的聖上。所以他十分大膽的說道:“陛下,魏忠賢是個奸臣!”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驚雷一般,不光是張振嶽,連湯若望都傻傻的看著蕭嚴這個傻大膽。
奇怪的是天啟帝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驚訝的樣子,隻是看著蕭嚴露出了怪異的微笑。
這次張振嶽沒有選擇替蕭嚴求情,身為穿越者,對於魏忠賢的囂張和厲害他是早有耳聞。中國曆史上有許多政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玩政治玩到魏忠賢這個境地的,千古無人出其右。雖然我們的魏公公學曆不高、文化不深,但是縱觀古今,也就隻有他一人,以宦官之身居然能把滿朝文武都變成自己的人(不是一樣好,是一樣黑)。所以也隻有他可以獲得“九千九百九十九歲”的極品尊號,也隻有他能夠在全國各地擁有四十處蔚為壯觀的生祠。這絕不是明代政治最黑暗的時代,但絕對是最無恥和下流的時代。
所以,張振嶽這一次並沒有責怪蕭嚴的魯莽,他決定和蕭嚴同生共死。
可奇怪的是,天啟帝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是淺然一笑道:“是啊,差不多有一年多沒聽人在朕麵前說魏忠賢這廝是奸臣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反倒是把張振嶽三人給說愣了,這時天啟帝咳嗽了幾聲繼續道:“這人了,都是有私心有私利的,所以哪裏談得上什麼忠不忠奸不奸的?或許站在你們的角度來看,忠賢這廝是大大的奸臣,但是站在朕的角度來看,他何嚐不是一個大大的忠臣呢?”
張振嶽聽這話到是聽出幾分哲學家的感覺了,天啟帝這廝該不會也是穿越一族吧,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有辯證唯物主義的意思啊?
蕭嚴則聽明白了,合著天啟帝根本不覺得魏忠賢是個奸臣啊,他立刻接話道:“聖上,若是大明因為魏忠賢而亡,敢問他是不是奸臣?臣鬥膽直言,臣雖為邊將,卻知道魏忠賢這些年在朝中結黨營私,殘害忠良,這樣的人替天子執掌國柄,絕非我大明之福。”
按照傳統劇情,天啟帝應該是用一句“放肆”來訓斥蕭嚴的無禮才對。
但是他沒有,他隻是平淡無奇的道:“朕雖然年少,也知道魏忠賢這廝確實是結黨營私,但是說他能亡朕之大明,朕覺得有些無稽之談了。”
見蕭嚴猶是不服的樣子,天啟帝嗬嗬一笑道:“愛卿莫急,聽朕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