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遼東是萬物繁衍的季節,張振嶽他們在野草沒過腳踝的黑土地上縱馬奔馳。前方是開闊的平原,側麵是矮矮的丘陵,偶爾會有一隻東北虎或者十幾隻野狼會抬起頭透過樹叢偷偷窺視他們,可每每看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威勢,這些畜生在考慮了成本後又選擇性的把自己的頭埋下了。
“大哥,咱們現在去哪兒啊?”蕭嚴小心的問道。。。
前天下午,在騎兵隊的馬廄,新兵和老兵發生了一場流血衝突,衝突中,新兵和老兵各有一人被殺死,不過老兵死的是小旗張羽寧。當王總旗看到張振嶽手裏抓著的張羽寧的腦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來晚了,而且張振嶽他們臉上的憤怒和他們手裏鋒利的刀使得王總旗沒敢做出任何處罰,隻能是淡淡的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道:“把屍體處理了,這裏要幹淨點。”
報複總歸還是要來的,昨天,上頭命令張振嶽、左良玉、蕭嚴、宋小魯、逯恒遠,逯恒祥,逯恒章七人潛入建奴的地盤進行軍情刺探,不得有誤。
看到這個命令,左良玉就苦笑的搖起頭來。
“怎麼啦,左兄?”張振嶽問道。
左良玉對天長歎一聲道:“咱們衛所凡是外出刺探軍情的,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這個命令現在就和判處死刑沒什麼區別了。哎呀,這次是被你們個拖累了,打架就打架,用刀背教訓一下人家就好了,結果呢?你們把人腦袋都砍下來了,兄弟我這次是要跟你們一起埋在這白山黑水中了。”
張振嶽則擺頭笑了笑道:“左兄,你信不信,這就是緣分,說不定你上輩子欠我五百兩銀子。”
左良玉一尋思不對:“滾,怎麼不是你上輩子欠我五百兩了?”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蕭嚴剛才問道的問題讓張振嶽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按照王總旗的命令,這外出查探軍刺的七個人是以老兵左良玉為首的。而左良玉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一看這六個新兵生死與共、同氣連枝的樣子就很自覺的表示:“這個,那個,我覺得咱們張兄弟有膽有識,我們大家都聽他的好了,至於我,我熟悉路,當個向導是在合適不過的了。。。”
張振嶽現在選擇問問左良玉這個向導:“左兄,這裏是什麼地方?”
左良玉探首看了看遠方道:“這裏附近幾十裏都沒有人煙,早先的居民不是被殺了,就是撤走了,沒辦法,這裏是咱們和建奴交手的最前沿,無論那一邊的人過境,住這的人都得倒黴。嗯,不過我們要小心了,現在這個位置離建奴遊騎經常活動的區域已經很近了。這些建奴都四野獸,遇到咱們的人那就會不死不休的追殺到底,前些日子你們都瞧見了得,這些畜生狠著了。。。”
張振嶽點點頭沒再說話,蕭嚴卻十分嚴肅的問道:“建奴的身手如何?”
左良玉仔細觀察了下左右道:“相當了得,精於騎射不說,作戰還異常勇敢,根本不計較個人生死,完全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左派。你們記得一句話,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