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留步。”
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秦楚歌回頭看時,方才明明空無一人的廊道,此時竟憑空出現一個身著墨衣的男子。方臉圓眼,粗粗的眉毛像是用墨汁染上去的一般,嘴角掛著一抹傻嗬嗬的笑意。正直勾勾的看著他。明明長著一張憨厚福相的臉,偏偏全身上下似籠罩著死亡的冰冷,仿佛是從戰場上浴血歸來的戰士。細看下眉宇間又存有一絲自信,好似他選對了什麼人一樣。
秦楚歌思索著前世今生的記憶,篤定她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不解道:“你是?”
“在下墨二。”墨二抓了抓腦袋,傻嗬嗬樂道。
墨二,好獨特的名字,秦楚歌挑了挑眉,問道:“有事嗎?”
“爺派墨二前來,請秦小姐移步一敘。”
“不知你家主子是何名諱?”秦楚歌皺眉,冷漠的桃花眸子淺淺眨了眨,並沒有向前移步的打算。今日怎這般熱鬧,先是假扮身份的鬼穀子,如今又來一個不知底細的主子爺,她怎不記得自己何時認識了這樣一號人物,怪哉怪哉。
“秦小姐去了便知曉。”墨二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卻見秦楚歌仍安靜駐足,一雙明媚的桃花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不見妖媚獨顯淡薄。墨二心道這位小姐單是看著稚嫩,心思卻是穩如泰山。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這樣脾性的小姐,會不會同爺說的那般定然受他之邀。
秦楚歌本不知曉那位所謂的主子爺到底是何方神聖,故當然不願意平白無故與之會麵,無頭無尾,無緣無故,不知所謂。淡淡掃了一眼固執保持一個姿勢的黑衣男子,秦楚歌悠然轉身欲抬腳離去,
而今於她時局緊張,稍有差池所籌所謀化為烏有,不得不朝乾夕惕,雲州之行迫在眉睫,她再沒多餘的功夫理會旁人。本該順理成章一串離去的動作,卻因鬼使神差想到一人,堪堪停住了腳。
“你家爺可是趙莊主?”行廊一片寂靜,清冷的嗓音淡淡回蕩。
“正是。”墨二道
“我與你家莊主並無交集,他為何會找我?”秦楚歌沒有轉身,淡薄的語氣帶些不解,又帶些慎重和嚴肅。
“爺說秦小姐是個有趣的人,自清風亭一別甚是想念。如今秦小姐又將無人要的琉璃珠拍下,爺不解,故想尋秦小姐問問緣由。”墨二笑得憨厚,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隨墨二話落,秦楚歌袖中素手微微發緊。不知為何,重生而來她對遇見趙梟這一變數,始終懷有巨大的不安。清風亭那日不愉悅的會麵,已然印證她的不安。她與趙梟之間,本該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領域謀得自己所需。偏生因為兩人都有敏銳得洞察力,使本無瓜葛得兩人牽扯到了一起。
秦楚歌垂眸看著廊道,麵對趙梟這般喜怒莫測且又能耐通天的人,躲是躲不過去的,將欲離去的想法斬斷,緩緩轉身看向墨二。似水如花的桃花眸子冷意盎然,淡然的語氣多了一絲寒意,漠然道:“帶路吧。”
“請。”墨二眸光一亮,忙道。
廊道不長不短,轉了兩個彎便到了趙梟所處的雅間,秦楚歌約莫估計了一番,趙梟的雅間該是四樓位置最好的一間。墨二見秦楚歌山雨欲來的慎重模樣,以為她對自家爺有什麼誤解。暗暗為自家爺抱不平,自家爺的脾氣他了如指掌,雖說確實是古怪了些,可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相比,實在溫潤得多。江湖中這些武林中人,十有九個名聲在外的哪個不是陰陽怪氣,端著一副德高望重的表象實則道貌岸然,暗地裏使陰招的比比皆是。哪像他家爺,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若要殺人,便是光明正大的殺。比那些兩麵三刀,損人利己,陰險毒辣,卑鄙無恥的人強了不知多少。幸而他未將心中所想告訴秦楚歌,如若不然秦楚歌怕隻會更加謹慎。
“爺,秦小姐到了。”墨二隔著門朝裏稟告道。
‘咯吱’門開了,墨一從裏將門打開,在見到秦楚歌麵容時,眼中驚豔一閃而過,帶絲笑意道:“秦小姐,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