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陽看著楊錦歡,前一秒還深情滿滿的黑眸,在一瞬間充滿著冰冷的叫做警告的東西。
楊錦歡苦笑道:“你就放心吧,她好歹還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傷害她的。”
她看著他,內心充滿著苦澀,她唯一的一次傷害妹妹,也都是因為他。
秦慕陽深黑的眸子看著她,沒有一絲波瀾,好半天,才淡淡道:“好好照顧她!”
……
看著迎親車輛及時到達教堂時,趙誌軍才深深鬆了口氣。
黑亮的勞斯萊斯穩穩停在廣場上,車門打開,一身筆挺軍裝禮服的秦慕陽率先下車來。他麵容冷俊,棱角分明的臉並沒有多少笑容,軍帽和肩章上明黃的穗子被風撫動,黑亮的軍靴馬刺鋥亮,整個人堅毅挺拔,冷硬的氣質讓人轉不開眼。
秦慕陽微彎了腰,將車裏一身雪白婚紗的楚玉牽出來,輕薄的頭紗下,是楚玉如花般嬌豔的臉,她淺笑著透著一抹嬌羞。
走進教堂,在眾人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這就標誌著這對金童玉女的結合,正式拉開了南方政府軍政聯姻的大幕。
教堂婚禮之後,便是由秦楚兩家安排在金陵大飯店的晚宴。各國大使,高官名流紛紛前來參加,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南方總統楚文甫,僅以長輩的名義上台發表了賀辭。
就在司儀準備宣布舞會開始的時候,秦慕陽卻突然上了台,他這一舉動,讓人聲鼎沸的大廳霎時安靜下來。就聽道,他清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在大廳裏流淌開來。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父帥在世時,曾多次提過,南北同屬華夏一家,他一直致力於緩和南北雙方的關係。就在車禍發生的前一天,他還在向我念叨著,他即將到來的北邊之行,那是父帥提出要進行洽談南北停戰協議之後的北邊之行,也是南北分屬之後,他首次即將出訪北方政府,隻可惜……”秦慕陽說完這話停了一下,銳利的眸子快速從台下掠過,台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當然還有一瞬間變色的臉。
他接著說道:“在坐的各位都知道,我曾在慕尼黑的軍校學習過,那裏,曾經也湧現出一位優秀的華夏軍人,我一直想要結識我這位學長。所以,在這之前,我以個人的名義,通過母校的老師,邀請他來參加我的婚禮。經過各方斟酌,我的這位學長也是力排眾議,在百忙中抽出了寶貴的時間,來到金陵,這是我的榮幸!”
“當然,他也僅僅是以私人的名義,以我學長的名義前來,絕不夾帶其他任何因素。我希望,大家可以和我一起,歡迎他的到來,歡迎——顧之禮將軍!”
秦慕陽說完,雖然,大家都早有預感,來的人跟北方有關係,但是聽到顧之禮的名字,依然引起一片嘩然。
他帶頭鼓起掌來,台下的楚文甫臉僵了一下,還是鼓起了掌,這一下,大廳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大家紛紛向後望去,就見一身黑色禮服的顧之禮在趙誌軍的帶領下,緩緩走進大廳。
隻見他三十歲上下,身材高大魁梧,標準的北方硬漢長相,頭發向後梳起,露出方正的國字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發出迫人的精光,格外出彩。
人群自動向兩邊移動,讓開了中間的路,秦慕陽快速走下台來,在大廳中央與顧之禮相對而立。原本在南方男人中算得上強硬氣質的秦慕陽,站在天生就屬於硬漢的顧之禮麵前,倒多了幾分清秀。
兩名同樣高大的男人,相視一笑,同時伸手相握,碰拳撞肩,這是慕尼黑軍校裏同學戰友相見,特定的見麵禮節,表示團結一心。
“師兄,我帶你去見我的嶽父大人。”秦慕陽說著就將顧之禮引到了楚文甫麵前。
顧之禮帶著溫和的笑,率先向楚文甫打起了招呼:“先生之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楚文甫自然也是哈哈一笑,自動握住了顧之禮的手,向左右圍觀的人群道:“想當年,我與老帥和大同兄一起致力與民主共和的時候,還見過翰林,那時他還是個剛出生的奶娃娃。”
說著又滿麵笑容地看著顧之禮,“你的字,還是老帥和我取的,大同兄曾說過,希望天下早日太平,子孫後代都能遠離戰場,安安穩穩做個讀書人,個個官至翰林!”
顧之禮微微一笑道:“是啊,這些年,雖然我們分屬不同的政營,但卻一直在為之努力奮鬥。翰林臨行前,父親還囑咐我一定要代他向先生問好。”
兩人的右手一直相握,笑語宴宴的樣子,被各方記者精準地抓拍下。
後來,這次讓人猝不及防的南北會麵,被稱為史上最偉大的的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