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陽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他巴不得趕快將女兒嫁過來呢,我看了,這個月二十五號就是個好日子,他不是自詡新派人物嗎?聖誕節,正好和他的意,還要麻煩您去楚家說一說,就訂那天吧,婚禮完了,就讓人去接三姐她們回來。”
秦夫人看著他的樣子,滿心的無奈與心疼,眼淚就要掉下來,又連忙拿絹帕沾了沾眼睛,秦慕陽苦笑了一聲,“媽,您別這樣?”
“好好好!”秦夫人連連點頭,又推了秦慕陽把,“你快忙你的事去,晚上早點睡,別熬夜!”
秦慕陽這才又站起來,重新將皮手套戴上,走到了門口,又停住了,想了一下,轉頭看著秦夫人,慢慢說道。
“那個……錦心住在烏衣巷。”
秦夫人猛地聽他這麼一說,眼淚就掉下來,眼淚漣漣地連連地點頭,滿臉都是欣慰的笑意。
“好好好!那媽就放心了!”
陰沉了一天的金陵城,到了傍晚時竟晚霞漫天,橘紅的霞光照在雪白的積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秦慕陽推門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景。一枝白梅從大開的窗戶裏伸進來,楊錦心散著頭發,一身青衣白裙坐在窗口,雙手托腮撐在窗台上,微仰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暖暖的陽光,給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圈,寧靜安詳的仿佛仙子一般。
秦慕陽突然生出了一種安心的感覺,那種心髒穩穩地落在胸腔的感覺,舒服得無以名狀。
有風從窗外吹進來,給溫暖如春的房間,增添了些許涼意。秦慕陽不忍打破這一室的溫馨,卻依然放輕了腳步走進去,取下了架子上的絳紅錦袍,輕輕給她披上。
楊錦心仍舊沒動,秦慕陽將錦袍拉好,又自己拖了圓凳過來,挨著她坐下,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窗外。原來她竟在看著一對出來覓食的麻雀,時而在枝頭嬉戲,騰起細細的積雪簌簌落下。
她看得認真,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秦慕陽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別有深意地多看了兩眼那兩隻鳥。
他坐直了身體,從軍裝口袋裏摸出一隻絲絨錦盒出來,看著盒子,心裏竟有些小小的激動。
伸手將她拉過來,“錦心!”秦慕陽輕輕喚著,總算拉回了她黏在窗外的視線。
他看著她的眼,慢慢說道:“錦心,我……我要結婚了!”
楊錦心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輕輕應了他一聲,“哦!”
秦慕陽心髒突的一跳,又仿佛自嘲一般地淺淺一笑,將緊緊捏在手裏的絲絨盒子遞到了她麵前。
“打開看看?”
楊錦心看著眼前這隻小巧的盒子,水眸閃了閃,仍是接了過來,打開來,果然不出她所料。
裏麵一隻鑽戒,晶亮的鑽石閃著冷冷的光。
“喜不喜歡?”秦慕陽溫和的笑著,退去冷氣的他,也是個陽光的男子。
“你好好收著,算是提前給你的結婚禮物,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記得拿這個向我換個大的。”
還不等楊錦心說什麼,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廖勇的聲音接著傳進來,“四少,急報!”
秦慕陽隻得戀戀不舍地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又轉頭過來看她,隻見她又恢複了之前的姿勢,呆呆地望著窗外。
而那隻錦盒,被孤零零地遺留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