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來手裏還提著高跟鞋,走近來冷聲說道:“錦歡,不管你發生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你不應該這樣對錦心,她很擔心你!”
“是呀,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說不想去玫瑰園了嗎?你跟我回家吧!”
楊錦心說著走近沙發,想要蹲下來,卻被楊錦歡猛地推倒在地,杏眸發出濃濃的怨恨,開始歇斯底裏地大吼:“誰要你假好心,如果不是你,我還好好的唱著我的歌,他還會一直一直地寵著我!”
她站起身來,尖尖的食指指著楊錦心,恨恨地瞪著她,咬牙切齒道:“都是因為你……都是你……都是你!”
楊錦心倒在地上,身後的茶幾磕得她後腰生疼,但也遠不及楊錦歡帶給她的疼痛和震驚,她慘白著臉,隻愣愣地望著楊錦歡。
霍冬來衝過來,將她抱在懷裏,低聲嗬斥楊錦歡:“錦歡你太過分了,不管你發生什麼事?都跟錦心沒關係,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楊錦歡看著他們,臉上突然一副憐憫的表情,哈哈大笑著,眼淚橫流,整個人恍恍惚惚地指著他們。
“你們都別想好,別想好,不聽話的都別想好!”
楊錦心突然就哭出聲來,又掙紮著去拉楊錦歡,“姐姐……姐姐……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楊錦歡偏頭看了她好一會兒,頹然地坐回到沙發,麵無表情地道:“你們走吧,以後別管我了!”
“你跟我回家吧!姐姐,你跟我回家,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你別這樣嚇我,我怕……”楊錦心拉著她的手,這一靠近才發現,原來,屋子裏那股奇怪的味道,是姐姐身上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味道?”她話還沒說完,楊錦歡又猛地躥起來,用力將她往外推,“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霍冬來伸手接住了楊錦心,皺眉道:“錦歡,你怎麼這樣,錦心是關心你!”
“我不要你們關心,行了吧!”楊錦歡重重跺著腳,癲狂地拽著楊錦心,將她往外拖,“你走,我不要你管,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再來找我!”
楊錦心被她拖著,仍然仰頭看著她,死死抓著沙發,“姐姐,你跟我說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
“夠了!”霍冬來一聲大吼,喝住了楊錦歡,又彎腰將楊錦心拉起來,“錦心,我們走,像這種自甘墮落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
楊錦心不敵他的力氣,終是被他拉著往門外去,走到門口,又回頭去看楊錦歡,她就那麼斜倚在沙發上,眼神空洞零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秋日的夜晚滲著寒氣,她仿佛能看見姐姐微微發著抖,就這麼生出一股淒涼來。
霍冬來鐵了心要帶她離開,她還來不及再叮囑一聲,他一用力幾乎抱著她就出去了。
夜風簌簌,寒涼侵骨,楊錦心抱著手臂,咯咯咯地打這冷顫,蹲在街邊就走不了。霍冬來也隨著蹲下來,他也隻穿了襯衣,但身體依然溫熱,輕輕將她摟進懷裏。
“別多想,錦歡這樣,跟你沒關係!”
楊錦心望著他,“你一定知道,姐姐到底怎麼了?”她緊緊看著他的臉,不肯放棄他的一絲表情,“冬來,你老實跟我說,你在月半街到底看到什麼了?”
霍冬來皺了皺眉,心裏翻天覆地,呆了半天,終於輕聲道:“我是在煙館找到她的!”
“啊!”楊錦心一聲驚呼,捂著嘴就嗚嗚嗚地哭起來,“怎麼會?怎麼會?”
霍冬來緊緊抱著她,不停地輕拍著她的背脊,“別擔心,我們一起幫她戒掉,一定可以!”
……
楊錦心哭得不能自已,這一整天的遭遇,讓她失去了力氣,霍冬來勸了半天,總算將人背到了背上。
這會兒,霍冬來一邊走著,一邊輕聲地跟她聊著天。
“錦心,你小時候也挺皮的,我記得,上一次我背你,就是你十歲那年,翻牆摔斷了腿。”
楊錦心伏在他背上,累得聲音都小得要命,“那也怪你,明明你說會接著我的!”
“嘿嘿,我說什麼,你都信啊!”霍冬來輕笑道。
那年,她還在私塾念小學,那個老夫子教的那一套,根本就不能滿足她的智商,常常逃課,剛上中學的霍冬來,自然變成了幫凶。
有一天,他又來學堂外找她,老夫子關上了所有能進出的門,她隻能從牆上翻過去,小小個子的她,趴在半米高的圍牆上,瑟瑟發抖,霍冬來在下麵伸著手,說:“錦心,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她縱身就跳了下去,也許從那時起,她就堅信,也許這世上所有人都會欺騙她,唯有一個霍冬來還值得她相信。
霍冬來輕輕地搖搖身體,背上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他突然欣慰地笑出了聲,就這樣一直背著她到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