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安靜的陪著你(1 / 2)

當一個人傷心的時候,她是不想要別人來安慰她,纏著她,跟她說些無用的話語。那樣很累,傷心的人需要歎氣,需要流眼淚,還需要去敷衍安慰她的人,把心底的傷疤再次揭開,自己拿著鹽,撒過去,血肉模糊,淚流成河。

關羽欣最討厭哭,因為她知道,哭並沒有用,當你感到絕望,感到被全世界都拋棄的時候,哭其實就是一種矯情。

你在給自己做一場表演,欺騙自己的表演,整個劇場隻有你一個人,你卻幻想整個世界都陪著你難過,為你默哀。

你的撕心裂肺,並不會讓事實有多大改變,發生的仍舊發生著,不會改變,也不會因此改變。你以為,你的眼淚得到了全世界的心疼,事實上,並不會有人為你駐足。

尤其是那些已經放棄你,遠離你的人,那些陌生而冷漠的人,你哭,還是不哭,難過,還是不難過,在他們看來,都不重要。逢場做秀,陪你演演戲還可以,若你一味哭涕,得到的也隻是冷漠的回應。

心疼你的人,會心疼你,用最理解你的方式,陪你一起,等悲傷離開,而不是拉著你,把鹽塞到你手裏,等你去扯傷口。

她們會說,一切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而不是,如果當初,倘若那時,一句一句假設,改變不了過去,也成就不了未來。

過去,已經發生,就該讓它過去,未來,即將到來,就該讓它到來。

關羽欣總會在傷心的時候,記起年幼時,記憶裏的母親。

永遠的哀愁,永遠的抽泣,還有永遠的絕望。婚姻就像一道枷鎖,鎖住了母親,卻給了父親自由,情人的肆無忌憚聯係,母親瘋了一樣的哭鬧,得到的,也不過是她不懂事罷了!

明明,出軌的人,不是母親,明明,她也有自己的事業,為了丈夫,為了孩子,拋棄了一切,卻也被一切拋棄了。

她反抗過,渴求過,結果,沒有任何人給出憐憫,每個人都隻會說些安慰的話,歎幾口氣,然後回到各自的生活,繼續忙碌自己的人生。

原來,每個人都可以這麼自私,說什麼一家人,說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都隻是你寂寞孤獨時,拿來消遣的業餘項目,沒有多少人願意付出真心。

不是嗎?所以,母親會跳樓,父親會娶了那個賤人,爺爺奶奶會閉口不提曾經,叔叔嬸嬸,也隻會說自己不懂事,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她,你媽媽的死,是一件很值得人傷心跟銘記的事。

關羽欣,很討厭自己的家人,也討厭她自己,她總覺得,人生在世,就是為了孤獨的活著,孤獨的存在的,沒有人會跟自己有關係,也沒有人值得自己去花費太多的時間跟精力。

後來,長大了,在整理媽媽的遺物時,翻到了她曾經的相薄,看到她曾經的日記,找到了一個,她稱之為姐妹的朋友:

也許,我們不能一輩子都時時刻刻陪伴著彼此,知曉彼此的信息,但不管相隔多久,相離多遠,我們的心,一旦聯係,依舊還是在一起的。

關羽欣找到了那個人,那個被媽媽稱為姐妹的人,那時候,她才十二歲,揣著幾百塊錢,坐了兩天一夜的大巴,去到了另一座城市,找到了那戶人家。

固執,十二歲是青春期開始的第一階段,她的固執,她的叛逆,她的成長跟心底的陰影,讓她想要去尋找,尋找媽媽曾經存在的證據,尋找一個人,一個跟她一樣,沒有忘掉媽媽,依舊惦記她的人。

她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那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承載著她對人際關係最後一絲真善美的信任跟渴望。

也許,正應了那句話,上帝在關上一道門的時候,就會給你留下一扇窗,那個姐妹,就是那最後的一扇窗。

關羽欣終於,在性格定型的最後一刹那,抓住稻草,完善了她人格最後的缺陷。

顧思惜就是她相信的好姐妹,是她對友情的依賴跟珍貴,沐安就是她生命裏,對於愛情的信仰與執著。

隻是,為什麼,友情跟愛情,不能同時擁有?

顧思惜告訴關羽欣,沐安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她可以活下來,哪怕隻是0.1%的信仰。

“惜惜姐姐,”關羽辰有些擔心,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噓――”顧思惜示意關羽辰,講話不要太大聲,免得驚擾了顧思惜。

好吧,關羽辰聳肩,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隻是,你讓我去買水,我買回來了,你總不能一直讓我拿著吧?

於是,把水遞給顧思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