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睡了嗎?”
顧思惜剛從床頭的櫃子裏取出麵膜,拿了本雜誌,準備在睡前敷麵膜的時候,拿來看看,打發打發時間呢!
哪兒想到,自己還沒躺到床上,關羽欣就敲門,把半個腦袋伸了進來。
“還沒呢!準備敷個麵膜再睡!”顧思惜又去櫃子裏拿了一片出來,扭頭問關羽欣,“你要不要也來敷一片?”
這些日子,你老是熬夜,黑眼圈,熬夜的黑斑都出來了!看著挺心疼人的!每次跟你說,要保養,早晚要用洗麵奶洗,擦保養用的水,乳液,還有霜,你就是不聽!一沒有我的監督,你就開始偷工減料!
這兩天,也是看你累,每次叫你起床的時候,你賴床,都沒有怎麼攔你!本來還說,明天跟你一起去美容院呢,這下好了,你自己來了,那就跟我一起保養保養唄!
“你的臉洗了嗎?”顧思惜問。
“洗了,我洗了的!”雖然,沒有用洗麵奶,乳液水什麼的我也沒有撲。
“過來,給我看看!”顧思惜才不信呢!
一看,果然!隻能拉著她,看著她把臉用洗麵奶洗了五分鍾,才又拉著她,把臉擦幹,自己給她塗水,然後,讓她躺在床上,給她把麵膜敷上。
“你呀,天天就隻知道工作工作,剪頭發剪頭發,臉也不保養,皮膚也不保養,再這樣下去,30歲一過,你就會迅速衰老的!”顧思惜開始絮叨關羽欣的不是,說她越來越不像個女人了,也越來越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
“再這樣下去,你不英年早逝才怪!”顧思惜躺在她身旁,也給自己把麵膜敷上,拿起雜誌,翻了起來。
“英年早逝也好啊!可以早點見到他!”關羽欣倒不在意她指責自己的這些事情,要知道,那個能讓她,為之梳理打扮的人,已經不再了。
既然他已不在,自己打扮的這麼精致,又是為了誰呢?
“這話我不愛聽,你要再說,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顧思惜啪的合上書,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歎了氣:
“他走了,你就再也不當自己是個人了嗎?你這麼說,是不是怪我當年攔著你,沒讓你跟他一起去了啊?”
“嘿嘿!”關羽欣沒有講話,反而把身子往下挪,這是她最不願提及的過往,他不想回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往下躲什麼啊?給我靠過來!”顧思惜拽住關羽欣,把她拉上來,跟自己一起靠在枕頭上。
“羽欣,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我相信,它就會有嗎?”關羽欣歎了口氣,有與沒有,科學家爭執了這麼久都沒有答案,她一句信與不信,就能敲定一切嗎?
“我相信,人死後是有靈魂的,她們會守在自己最愛的人身邊,陪著他們,看著他們,放不下他們,希望他們能過的幸福一點!”
顧思惜笑了,其實她並不相信這些,說出這些話,她自己也有些驚訝。隻是,不這麼講,她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夠安慰關羽欣,讓她振作起來了。
“你這麼不在乎自己,可曾想過,要是沐安就守在你身邊,隻是你看不見他而已!你這個樣子,他不心疼嗎?”
“他會心疼嗎?”關羽欣笑了,笑的很苦澀,“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個樣子,那他是不是守在我的身邊?我都不知道呢!”
要是,他不在我身邊,那該怎麼辦?我那麼喜歡他,他也是那麼喜歡我嗎?如果他真的心疼我,就在我身邊,那我難過的時候,想他想的睡不著的時候,他為什麼,連個夢都不給自己?
“你心裏有他,他就會知道,就一定會守在你身邊的,你要是不相信,那他在,跟不在,又有什麼區別呢?”顧思惜歎息,有些編不下去了,說的這些話,太過夢幻了。
她隻是希望,關羽欣能堅強一點,可以不要那麼悲觀,可以不要那麼輕易的就想到死,想到放棄一切,悲觀到絕望。
“羽欣,你可是答應過我了,像我這種父母雙亡的人,都還有勇氣活著,你是不能比我更先放棄活著的勇氣的!要知道,你活著,那些離開了,已經在世界上找不到存在痕跡的人,才會永遠的存在著!”盡管,她們隻是存在於你的記憶裏。
當年,沐安被宣告死亡的時候,顧思惜剛好趕到醫院,陪在關羽欣身邊。
第一次,看到她哭的那麼絕望,撕心裂肺,緊緊的拽著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手腕都揪青了。那時候,重症監護室外有很多護士,醫生,看病病人,還有陪伴的家屬。所有人都默默的避開了她們。
醫院,原本是禁止喧嘩的,那一日,卻沒有人敢前來指責關羽欣的吵鬧,也沒有一個人能勸她停住哭泣,顧思惜跟她抱在一塊兒,哭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