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已經和母妃很像了呢,隻可惜,他到底曾是一個男人,眼神上偶爾也會閃過一絲陽剛,和真正的女人不太一樣。
“我原本還擔心,前輩經常出宮,會引來禍端。但見你現在的榮寵如此隆重,便知道是自己多慮了。”
趙嵐微微頷首,果然,趙淵已經被迷得暈頭轉向了,竟然動了廢後的心思。
“嗬嗬,你也不差啊,很快就要翻身了。我剛從禦書房那裏過來,他氣壞了,嘴上不說,但是我看得出來。所以,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幫你。”
宸妃把手裏的書扔到一邊,笑著抿嘴。
禦書房,看來,父皇還真的非常信任她,已經將她帶在身邊了,處理政務,批奏折之類的想必也沒有防備著她,此事甚好。
“還是為了廢後的事情嗎?”
趙嵐淡淡,讓人送茶上來。
“粗茶一杯,不要嫌棄。”
她站起身,親手把茶杯遞到宸妃的手中。
宸妃接過來,滿不在乎地喝了一口,“據說我宮裏的茶很好,她們都眼饞得要死,可我沒覺得喝進嘴裏有什麼不同。改天我就去煮上一鍋茶葉蛋,叫她們心疼而死。”
趙嵐失笑,沒再說什麼。
宸妃在拾雲殿裏沒有停留太久,一刻鍾後,便帶著貼身宮女無聲息地離開,沒有人知道她一個正得寵的妃子,居然主動來探望一個早已沒有任何勢力的公主。
*****
夜深,禦書房。
趙淵正在看著最新呈上來的奏折,他看得很快,隻可惜,手邊沒閱的奏折還是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
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手邊放置著的朱筆,也遲遲不願意提起來。
“宸妃呢?怎麼還不來?”
幾個月來,每晚上,宸妃都會來此陪伴著他,批奏折,看書,趙淵幾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而今晚,晚膳過後,便一直沒有見到宸妃,趙淵不禁大聲問道。
守在門外的太監立刻小跑著進來,回複道:“啟稟陛下,剛宸妃差人來說了,娘娘身上不爽利,今兒就不來伴駕了。”
趙淵猛地一抬頭,目光炯炯道:“不爽利?可找禦醫瞧過了?”
太監笑道:“娘娘隻是最近累著了,歇歇就無礙了。陛下,要不要老奴把其他幾位娘娘的牌子拿來,您看一下,今夜是召哪位娘娘……”
趙淵聞言,竟有些尷尬,畢竟,他連日來同宸妃夜夜好眠,卻不料她竟因為承恩太多而小有微恙。
“不必了。朕看折子。下去吧。”
他連忙擺擺手,重新低下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淵手邊的奏折終於看了個七七八八。
也不怪他煩心,這上百本奏折裏,翻來覆去,顛來倒去,說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廢後。
朝中大臣意見分為兩派,有支持廢後的,也有反對廢後的。
雙方各有領頭的臣子,背後也各有門閥世家作為靠山,朝堂之上,各自有理有據,針尖對麥芒,朝堂之下,文采斐然,洋洋灑灑,動輒便是上千字的折子。
廢後,廢了之後,就得立後。
至於立誰,眾人自然心知肚明,當然是最受寵的那一個。
趙淵想要廢後,並不是一時色|欲迷心,他有他的考慮。初登基之時,他根基尚淺,需要許皇後的娘家來支撐自己,借他們的手除去朝中的一些異心臣子。
但是這些年來,許家的人已經漸漸地滲透到了朝廷的各處,趙淵的皇位也坐得穩牢,他便開始想要收回許家的諸多特權,以此來加強皇權,以免被外戚幹涉過多,掣肘難做。
廢掉許皇後,不過是給許家一個下馬威而已。
許家的門生眾多,此次廢後危機之下,眾人紛紛上書納諫,便是手邊這些了。
趙淵不禁有些犯愁,還有些犯困,晚膳隻吃了幾口,甚至又有些餓得慌。
他剛要喊人拿些點心宵夜來,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叮當環佩的聲音來。趙淵抬起頭定睛一看,隻見一個婀娜少女正朝著自己走來,手中還捧著一個黑色的茶盤,正中央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
“你是……”
他正迷惑不解著,那少女已經走得近了,可她並不下跪,隻是站定,向他勾唇一笑。
趙淵忍不住從龍椅上慢慢地站起,上半身前傾,似乎想要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少女的嘴唇微張,聲音如出穀黃鶯一般婉轉動聽。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