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香定定地看著她,故作堅強道:“隻要你還願意相信,他就會一直活著。教主沒有那麼容易死,更不應該死在這種地方。”
陌傾落不是理想主義者,花小香的話隻能讓她覺得是在自欺欺人。盡管是這樣,她也寧願去相信,隻要沒有親眼看著他死去,沒有發現他們的屍骨,那他就還活著。
然,陌傾落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而花小香又一門心思地安慰她,兩人皆對周圍的環境放鬆了警惕。等到忽而聽見四周發出沙沙沙的聲響時,一隻火把蹭地在夜色中被點亮,火光照亮了一小片空間。隨後那火把往四周擴散,更多的火把一根根被點燃,到最後竟圍成了一個圓,把陌傾落和花小香兩個人圈在了裏麵。
拿著火把的,是一排武林高手,那一張張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冷冽而猙獰。
花小香把陌傾落拉到身邊,肅色道:“中計了。”
陌傾落看了看四周,又一隊弓箭手上前,穿插在這些高手的縫隙當中,手中利箭已經拉滿了弦,正蓄勢待發。陌傾落見狀,來不及悲傷了,手指微微一鬆,衣角從指尖垂落。她抬手揩了揩眼角的淚痕,與花小香背抵背站著,眼裏倒映著那火光,和熊熊燃燒的殺氣。
這時,山穀上方也出現了許多的高手,把這片沙丘周圍都圍了起來。像是在圈圍一個獵場,而陌傾落和花小香完全成為了這裏麵的獵物。
這裏的確是一個獵場。
陌無極不知何時出現在上麵,此刻的他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上披了一件厚衣服,仍舊是掩蓋不住滿身的寒氣。隻是,沒有人注意到陌無極稍稍發白的臉色和滴著血的手臂,他也掩飾著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他臉上的笑變得猖狂,道:“我知道你花堂主準會到這個地方來,一早便派人在這裏等候迎接你們。方才你們哭得真是驚天地泣鬼神,連我都不得不為之動容,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生離死別更痛苦的呢。既然你這麼痛苦,那我就許你下去找淩弈辰。”說罷他仰頭坐在馬上,以勝利者的姿勢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易容後的陌傾落看著他,道:“既然生離死別最痛苦,你怎麼能獨獨讓我們痛不欲生?”
陌無極突然激動起來,像是怕被別人察覺到他的不適,惱羞成怒道:“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巧言善變。難道你覺得你如今還有機會讓我也痛不欲生麼?”說著他便做了一個手勢,下令道,“準備放箭!”
陌傾落和花小香均是繃緊了身體。
那些弓箭手毫不含糊,隻聽陌無極的一聲令下,便用箭頭對準了兩人,隨即一道道冷颼颼的箭雨衝兩人射去。當是時,花小香手腳麻利地揚手脫下身上的軟甲,形成一快堅硬的保護傘,隨著她的動作飛速地旋轉,將那些射來的冷箭紛紛打落在地。陌傾落也不遜色,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在她手上宛若遊龍一般在她麵前盤
旋,亦是將箭紛紛掃落。
一批弓箭手放完箭退出,又一批弓箭手上前拉弦。陌傾落趁著這一空當,長劍一揚,直擊那些弓箭手,頓時慘叫連連。那長劍末梢掃向邊上的高手,卻不是攻擊他們的身體,而是挽起一道冷風,直逼他們手上的火把,一下子便熄了小半麵,頓時四周的光線一暗,而那些弓箭手視線不明,便容易射不到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