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君有命,開國承家(1 / 2)

拔出聖劍的人將成為勇者。

我,拔出了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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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底斯村,雖然稱作村,但跟約克鎮一樣掛著一個平凡無奇的名字卻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現代化國際大都會。無論金融、科技、教育、工農業均在國際上有著不菲成績的哈底斯卻偏偏保留著一個古老而又奇怪的傳統--百年一度的聖劍祭。傳說中每隔一百年,哈底斯村就會召集附近所有年滿16歲的年輕人參加聖劍祭,隻有在聖劍祭上拔出哈底斯村正中心巨石上的聖劍布爾十的人才能成為勇者前往遠方的高山斬除禍害世界的大惡龍。也許是這座城市的每一任市長都是極為念舊的人,又或許市中心的聖劍能帶來可觀的旅遊效益,這個古老而愚昧的傳統已經毫不含糊地傳承了近兩千年,並且即將開始最新一輪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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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哪裏有什麼禍害世界惡龍可斬呢?不經意間拔出聖劍的少年不禁陷入迷思。

“新的勇者經已誕生,他就是——阿爾弗雷特家的三子——柯基·阿爾弗雷特!”聖劍祭的主持人就這麼嘶吼著。

並沒有給人留下從錯愕中醒悟的時間,柯基·阿爾弗雷特就隨著人群被簇擁到了遊行的大街。

聖劍布爾十,好輕啊。

一把鐵劍插在日曬雨淋的城市中央,居然沒有一點鏽蝕。

遊行大街兩旁聳立的數十萬觀眾都在為這個阿爾弗雷特家的少年歡呼,人們呼喊著他的名字,高舉相機哢嚓哢嚓,熟練地按出友人的電話高喊著他的所見所聞。但這位少年心中卻完全沒有一丁點激動,他的內心早已被人群的巨浪所衝毀,時日間從來不會思索的問題就如同雨後的田雞一隻又一隻躍動在少年的心頭。

聖劍布爾十發出陣陣微弱的回鳴,仿佛在回應新來的主人那些無聊問題,但完全被人潮的噪音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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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大家都已經是現代人了,竟然還會陶醉在這種無聊的傳統迷信活動裏麵;明明在一小時前還沒有幾個人認識的我,不知誰喊了一次我的名字之後,就全部人都開始呼喊我的名字,柯基·阿爾弗雷特;人們聚在一起為一個他們根本不認識不了解不清楚的人慶祝。這就是那個誰所謂的集體無意識嗎?那個慵懶的家庭教師平常喜歡講授的無用知識一個個想水池裏的氣泡慢慢地升騰,冒出,在水麵爆開,消散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無數的想法從我的腦海中飄過,但是我卻完全沒有辦法抓住,大概是人潮太過吵鬧了吧,雖然我知道不是。

這一刻我已經清晰地認識到,老師所講授的知識我根本沒有理解。我把黑板上的知識搬進了腦海,抄在紙上,然後就留在了紙上。這並不是在後悔,如果沒有這次事件,我大概永遠不會認識到我的渺小和愚蠢,隻是有點可惜,成為勇者就必須離開家鄉,就再也不能享受年長者的教誨和指導,實在是有點可惜的。就這麼想著的恍惚間,連這個渺小的想法也隨風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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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日暮,新生勇者的遊行也隨之接近尾聲,歡騰的人們逐漸散去,或是尋覓下一個歡騰的場所,或是回歸寂靜的家園。新生的勇者也終於獲得了一分安靜。

終於找到機會接受現實的勇者卻在下一刻發現了什麼,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看到了什麼,他的身體仍然溫熱,但內心卻忽然結出了三尺寒冰。

聖劍,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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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特家族並非是一個聞名於世界的超級家族,即便是在哈底斯村被稱作大企業家大慈善家的阿爾弗雷特家主-肖旺·阿爾弗雷特,在國際上也不過是一個稍微有點年頭的小地主而已。遠不如比爾·門,工作·布斯那些人來得出名,也沒有霍克海默,哈貝馬斯那種受人敬仰。當然了,雞頭鳳尾的爭論並沒有意義,至少在哈底斯村這個山頭,阿爾弗雷特家也擁有著兩個完整的壟斷產業。

托拉斯集團總是那麼令人神往,政治家想要加入它,資本家想要擁有它,無產者想要取代它。懦弱的人們祈求法律保護他們不受壟斷的傷害,但是無關道德無關正義,無關貪婪無關欲望。強大而富有生命力的組織就像凹陷的漩渦,不自覺地吸引吸收著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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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阿爾弗雷特家族的第三名後代降生,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我們的勇者先生回避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

從出生後不久開始,我就被要求接受最好的教育。

這樣好像有點複雜,或者可以說,我受到嚴厲的教育。

但我沒有成功。

這樣說又好像顯得我太過愚鈍了,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