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又過了三天,把守文文家的護衛突然回來。
“小姐,你說那個老婆婆回來了。”護衛麵帶異色。
謝九喜上眉梢,沒有注意護衛的神色,道,“回來了?回來就好。”
護衛皺著眉頭說道,“那位老婆婆是回來了,可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似乎時日無多。”
謝九目瞪口呆,這個消息不是驚人,是駭人。
匆匆來到文文家,司徒奶奶躺在床上,鮮紅的血液反襯她臉色的灰白。
謝九給司徒奶奶診脈,片刻後,緩緩收回了手。
沒救了,連秋實也救不活她。
感覺到有人來了,司徒奶奶回光返照,睜開了眼睛。
“阿九?”
“是我,司徒奶奶。”
司徒奶奶吞了口唾沫,“阿九,文文那孩子呢?”
“我知道你不在家,我擔心文文,便自作主張讓文文在我家暫住。”謝九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了前因後果。
司徒奶奶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阿九,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她很擔心很擔心文文,拚死回來就為了安排好文文的後事。
“咳咳......,阿九,奶奶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司徒奶奶強撐著起身,近乎哀求道,“阿九,奶奶要不行了,文文就奶奶一個親人。奶奶走後,你能幫奶奶照顧文文嗎?”
謝九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答應了司徒奶奶。
“這就好,這就好。”司徒奶奶躺回床上,嘴中不停念叨著。
謝九握住司徒奶奶的手,她的手越來越涼,時間所剩無幾。
文文掛念司徒奶奶,最近食不下咽,夜間常常因噩夢而驚醒,哭鬧著要司徒奶奶,小人兒瘦了好幾斤。
謝九說出了文文的近況,道,“奶奶,要不要見文文最後一麵?”
“好。”司徒奶奶讓謝九扶她起來,求她幫她梳洗打扮,臉上塗上胭脂,蒼白的臉有了一絲的人造血色。
文文如一顆小炮彈衝入屋內,不明情況的他不小心衝撞了司徒奶奶,司徒奶奶眉毛微蹙,轉而麵色如常。
“奶奶,你去哪了?怎麼去那麼久?文文好想你。”文文嚎啕大哭,斷斷續續哭訴自己的思念和委屈。
司徒奶奶一言不發,溫柔地撫摸文文的頭。
不需要說話,隻要家長在即可。
文文哭夠了,司徒奶奶有氣無力道,“文文,奶奶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要聽好了,記好了。”
文文是個乖孩子,擦擦眼淚,“文文聽話。”
“乖孩子。”
司徒奶奶蹲下身來,傷口崩裂,血又流了出來,但僅是一會兒。
司徒奶奶親了文文的額頭一下,正色道,“文文,奶奶要去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要離開很長很長的時間,文文能不能和謝九姐姐住在一起,聽謝九姐姐的話?”
司徒奶奶外出對文文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文文不覺得奇怪,他心中不安,雖然他還不清楚什麼是不安,他為何不安。
“奶奶要去哪裏?文文不能去嗎?”文文道,“文文想跟奶奶一起去。”
司徒奶奶沒有答應,還讓文文吐出幾口唾沫,用腳踩了踩。
“因為奶奶要去找文文的爹爹、娘親。”
文文明白爹爹、娘親的意思,他歡呼雀躍,他也要有爹爹、娘親了。
哄騙好文文,司徒奶奶最後的時光是與謝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