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季藍低下頭,從杜雲哲留下來的空隙中移出去,拿了自己的東西,她看著同樣轉過身默默看著她的杜雲哲,說道:“我下班了,杜總,您請自便。樓下還有人在等著我,我先走了。”這最後一句話,原本她是有所顧忌不想說的,然而卻不知道是被什麼所驅使將哪句話講了出來,可說出來她就後悔了,為什麼她又一次把沈牧騫給扯了進來?
“什麼人?剛才電話裏的人嗎?”果不其然,杜雲哲的眉毛皺了起來。
季藍硬了硬心腸,說道:“是不是和杜總您有什麼關係?杜總您不覺得您問的有點多了嗎?員工的隱私難道也是工作範圍內的東西?”
杜雲哲被氣笑了,說:“季藍,何必要和這麼這麼針鋒相對?”
“杜雲哲,你何必要和我過不去?”季藍將話還給他,“你讓我來公司,我來了,你說想見我的時候可以看見我,我也讓你得償所願了。既然我什麼都滿足你了,為什麼你還要不知足的來招惹我?”杜雲哲,為了你,我甘願受委屈,我甘願忘了自己,我甘願沒有怨言。但是,我也清醒的知道,即使對你有再多的奢望,那都是不可以的,因為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能了,所以我能做的隻有,在一定的範圍內接近你,然後再接近之後迅速遠離。
杜雲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徹底放了我?
季藍,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放過你自己?
杜雲哲一愣,他這是來招惹她嗎?明明,就是她在招惹他!她讓他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工作,她讓他在看文件的時候都能眼睛看花將文件上的內容看成了“季藍”兩個字,甚至在簽字的時候,落筆的第一畫都能寫成“季”字的一撇!所以,到底是誰在招惹誰?沒錯,對,是他讓她來的公司,但是為什麼讓她來?還不是因為一直都心裏想著她?老是忘不了她?雖然媽咪曾和他講過這個季藍是因為錢才跟他在一起的,是和外麵那些女人一樣的,因為他有錢而想上位想被潛規則,他也一度曾不屑於這個女人,認為她不是什麼好女人。
但是見過她之後,他連原因都說不清楚,為什麼他會在見過她之後總是會想到她?為什麼總是念念不忘她?他自問見過的女人不少,但哪一個不是過後就忘?就連那個方蕊,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想起她這個存在的。
唯獨是她,似乎對於他而言,他的人生裏,也隻能是她。
他想找到這個原因,想知道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確定他是愛她的,因為那種愛的感覺,好像是種非常神秘的,讓他不忍心去體驗,也害怕去體驗。
可他又是個有事情不弄清楚就渾身不自在的人,所以,隻能將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果真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樣,那麼他不介意將她真正放在自己身邊,甚至是枕邊。
季藍等了半天也不見杜雲哲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打開門,眼睛掃了一圈外麵的人們,她小聲說:“杜雲哲,如果你還顧及著你的未婚妻方蕊,就請你以後注意點自己的言行,不要隨意出入我的辦公區,外麵的人都看著呢,你這個總裁,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形象吧?”換句話說,杜雲哲,你不要臉,我季藍還是要臉的。
季藍說完,不等杜雲哲再說什麼,自行走了出去。
她沒有看到,身後的杜雲哲手中攥著的電影票,那是他早就想給季藍的,可來了兩次,卻始終都沒有送出去。
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送的時機,他每次來的時候,她都在打電話,而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她打電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看著她對著電話笑的樣子。
季藍什麼都不知道,她隻想著快點走出杜氏,快點跟沈牧騫離開,最好是杜雲哲沒有追過來,他和沈牧騫不能碰上麵。
沈牧騫果然在樓下等著,季藍打開車門坐進去,說:“抱歉讓你久等了,我上麵突然有了點事情,所以出來晚了。”
沈牧騫不在意地笑笑說:“沒關係,”看了看表說,“這會正好去吃點東西。”
季藍笑著點點頭,目光掠向窗外,沒看到杜雲哲的身影,她的心裏竟有些可恥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