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哲能找到她的住處,季藍不覺得奇怪,因為他既然能找到A城,就一定是做了很多的調查了,但是,他能在這個時間上門來,是她所沒有想到的。可沒想到歸沒想到,她再想想也就能想得通了,那是杜雲哲啊,是和她生活了很久的杜雲哲啊,他的做事風格,不就是這樣的嗎?霸道的,沒有道理可講的。
杜雲哲一聲一聲的扣著門,就像是扣在季藍的心裏一樣,敲得她心疼。
杜雲哲一句話都不說,隻是一個勁地敲門,季藍在門的這邊,哭的不能自已,可卻一點聲音都不敢出,死死的咬著嘴唇,依稀可見上麵已經滲出了血絲。
敲了不知道多久的門,杜雲哲終於說話了:“季藍,你把門打開。”
季藍嚇得連呼吸都忘記了,那樣熟悉的聲音啊,現在聽來都像是從記憶深處傳來的一樣,是那種午夜夢回的時候,被夢驚醒的時候,他叫她的聲音。
“季藍?”杜雲哲又叫了一聲,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很平淡的音色,“我知道你在裏麵。你覺得你不開門,我就沒有辦法進去了嗎?”
季藍心中一空,慌亂地站起來,手死死抓著門把手,好像那樣的話,她就可以阻止住杜雲哲。
她相信他說的,即使她不給他開門,他也有辦法開門進來,有開鎖公司,或者他的那些智囊團們,哪一個都可以分分鍾將她的防線擊潰,到時候,她會更加丟臉。他是杜雲哲,他什麼都能做的出來。還不如,現在就聽他說的,將門打開。
門鎖開動的聲音傳來,杜雲哲的唇角上立馬掛上了一絲得意。
在看見杜雲哲之前,季藍將呼吸調整到平和,然而當她看見他的那張久別了的臉,所有的理智便在一瞬間消失,忽然而來的一股子委屈襲上心頭,季藍鼻子酸的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杜雲哲冷淡的聲音傳來,看著對麵低著頭的季藍,他閑適地抱起手臂。
季藍聞言,將身子讓開,閉著眼睛使勁的喘著氣,最後一下深呼吸,她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杜雲哲,說:“進來吧。”
杜雲哲邁開步子,越過季藍走進去。
季藍默默地關上門,轉過身,沒有立馬跟過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
杜雲哲停在客廳,到處看了看,然後譏誚地回過頭來對季藍說:“一年不見,音訊全無,我以為你是過上了隱居的闊太太的生活了。沒想到,嗬……”這最後一聲,透著無限的嘲諷。
季藍全當沒聽出他語言中的諷刺,走到杜雲哲的前麵,離他有差不多兩步的距離,她說:“你來這裏做什麼?”
杜雲哲冷笑著說:“怎麼?不歡迎我嗎?”
“你看我像是歡迎的樣子嗎?”
杜雲哲不在意季藍話語中的敵意,在沙發上坐下來,說:“不準備給我喝點水嗎?”
季藍說:“對不起,我這裏沒有你要喝的水。”
杜雲哲不在意地聳聳肩,說:“你這裏……”說話間他又環顧四周,然後說,“隨便來點茶水就行了,我也知道你當然沒有我要喝的東西。”話語之中的嫌棄不加掩飾。
季藍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話,隻得憤恨地區廚房給他倒水。
“給你。”
杜雲哲皺皺眉頭,抬頭問她:“為什麼沒有茶葉?”
季藍說:“我這種地方哪會有茶葉?”
他自己的話被季藍又還了回來,杜雲哲突然笑了,低頭喝了一口水說:“聽說你相親了。”
“我們有什麼關係嗎?我相親還要和你報備?”她相親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杜雲哲挑了挑眉說:“怎麼說我也是你前夫來著。”
“嗬嗬,前夫?”季藍冷笑著說,“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生活過了?”季藍吃定了杜雲哲什麼都記不起來,將他所有的話都堵住。
杜雲哲沉聲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失憶之後,我們還是在一起生活過的,那時候你還不住的告訴我說,我們是夫妻。”
季藍沒想到杜雲哲會把這件事給翻出來,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隻得轉換話題說:“你為什麼要來這裏?這裏根本不歡迎你。”
杜雲哲說:“來到前妻的地界上,不來看看總覺得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我們互不相幹,你不用想那麼多。”季藍冷冷地說,她必須極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縱使她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忍不住要渾身打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