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藍猛地一下回過神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季藍!”沈牧騫喊住她,“你等等!”
季藍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隻語氣冰冷地說:“等什麼?沈牧騫,看來我的話你還是沒有聽清楚,我說過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為什麼?我都已經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了,還會和你見到?還有,我也說過,即使我們再有機會見麵,也請,將彼此當作是陌生人,為什麼你現在還要來叫住我?我不認識你。”季藍說完,繼續推著車子往前走。
沈牧騫不依不饒,他跑上前來抓住嬰兒車的把手,臉上的樣子很是急切,他說:“季藍,我們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季藍別開目光,不去和沈牧騫對視,“我的孩子需要休息了,請你讓開。”
“季藍,”沈牧騫看著季藍,目光中滿是疼痛與悔恨,“我會在這裏呆上一陣子,你能不能哪天抽出一點時間來,我們坐下好好談談?”
季藍冷笑地說:“對不起,我沒有時間,一點都沒有!你在這裏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她不知道沈牧騫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也許他並不是刻意打聽她然後過來找她的,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在這裏碰上了,這讓她很害怕。
季藍這次走沈牧騫沒有上來阻攔,季藍渾身僵直著朝前走,腦子裏還在盤算著如果沈牧騫再來攔她不讓她走該怎麼辦,可是他沒有,她順順利利的走回了自己家,身後也沒有聽見預期的腳步聲。
進到屋子裏,季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汗濕。剛剛的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現在渾身各處都放鬆了,她突然間就失去了所有力氣,頭腦發暈,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一切又要回歸原樣了嗎?是不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你極力地想逃避逃離,他們還是會無時無刻的跟著你,讓你不得不正麵麵對?
沈牧騫沒有再追過去,隻是將季藍的住址記住了,站在她家樓下看著驟然亮起來的燈,他的眼裏卻是一片漆黑。他是來這裏談一個投資的,本意就是這個,不過當初季藍離開前往這裏,他是知道的,所以這次聽聞投資地點在這,他出於一半的私心,親自前來。他知道相遇的機會很是渺茫,但內心裏怎麼也不甘心見不到,於是飯後他謝絕了當地公司的安排,自己散步來到這裏,然後就看見了她。
八個多月未見,她的精神比八個月之前更加有活力了,身子也豐腴了很多,不再是單薄瘦弱,牽著她的手的時候他總是想很用力的握住,因為她單薄的仿佛風一吹她就會走,可又不敢太過用力,他怕自己稍不注意她就會破碎。
他是不想失去季藍的,作為朋友的層麵,他不想也不願意失去,因為他明白,不管他為她做什麼,不管他在她身邊陪伴多久,都及不上杜雲哲的一個眼神,一句話。
總之就是她根本不可能愛上他。
明明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她身邊默默陪伴,可他隻是個普通人,必然會有人的七情六欲,時間久了,他不願意隻是每次找機會和季藍見麵,用看望孩子來讓季藍眼裏有他,他也不願意季藍還是忘不了杜雲哲,所以他想讓她被杜雲哲傷心,繼而死心,然後他將她接收進來,好好疼惜。
然而那些不過都是他的異想天開,他以為季藍會傷心難過,他以為季藍會對杜雲哲失望,他以為季藍會開始考慮他,那些都是他的自以為是,他忘記了季藍是個不容易改變想法的女人,忘記了她的忍耐她的堅持,忘記了她是個經曆過愛情的百轉千回傷過痛過愛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被他的三言兩語所打動?
他讓她失望了,甚至老死不相往來,可他內心的悔痛,他內心的譴責,讓他一次一次想將她找回來,不奢求別的,隻想對她簡簡單單的說一聲“對不起”,他知道這聲道歉已經晚了,也可能是於事無補的,但不說出來,叫他如何能心安?
沈牧騫已經連續五天在季藍樓下站著等她了,季藍慶幸自己的工作不是去公司上班,不然可真不知道這五天裏她該怎麼麵對他。
季藍每天都會透過窗子看他,早晚各一次,有的時候她中午去窗前看,也會看到他,站著,幸虧這是初春的季節,如果放在夏天,季藍敢打賭他一定會中暑生病。她也真是佩服沈牧騫的毅力,初春的天氣,尤其還是在北方,早晨和晚上還是很冷的,沈牧騫連車都沒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單薄,都說春風入骨,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