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藍聳了聳肩,徑自出去給他煮晚飯。
廚房裏給他留的晚飯自然是一點都沒動,鍋裏的雞湯還散發著香氣,季藍把雞湯熱上,開鍋之後將掛麵下了進去,又包了一個荷包蛋,煮好之後端進屋子。
“起來把飯吃了。”
杜雲哲沒動,季藍抿了抿唇,上去強製性的把杜雲哲給扶起來,拿了靠枕給他靠著,她則拿起飯碗,挑了一筷子麵條吹涼了送到他麵前說:“張嘴。”杜雲哲看著季藍,季藍突然冷了目光:“快點!”杜雲哲也很生氣,可剛一張嘴想回敬季藍幾句,卻被季藍逮到空隙,把麵條送進了杜雲哲的嘴裏。
杜雲哲感覺自己非常沒有麵子,生氣地一把將碗筷搶下來,說:“我自己吃!”
季藍忽然忍不住想笑,其實有時候,杜雲哲也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不過看他狼吞虎咽的吃自己給他做的飯,季藍心中也很是順暢,然而順暢之後卻又是一陣悲傷難過,因為這將是她給他做的最後一頓飯了吧。
“杜雲哲,你……以後會忘了我嗎?”
杜雲哲頓住,眯起眼睛,他審視一般的看著季藍,反問道:“你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承諾嗎?真是可笑!”
季藍聞言笑了,她的心抽緊,卻還要保持麵上的笑容,明明他已將話說的那麼決絕那麼難聽,可她卻還是如飛蛾撲火一樣的往前衝,連她自己都已經絕望,卻還要在絕望中找尋希望。因此她問他:“你還願意給嗎?”
“不願。”杜雲哲斬釘截鐵地說。
季藍仍舊笑著,燈光將她的笑容襯托的有些不真實,杜雲哲偏過頭思考著,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移到季藍的臉上,薄唇微動,卻是什麼也沒說。
季藍忽然覺得這屋子裏的空氣很是稀薄,她拿著已然空了的碗筷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杜雲哲,我該如何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杜雲哲其實並沒有感覺有多好,下午和季藍吵完架他就被氣的一直頭暈,這會和季藍說話也是強撐著的,之所以冷言冷語地對待季藍,就是不想再讓她看到自己難受的時候驚慌失措,此時季藍一離開,杜雲哲的臉色立馬就變得難看起來,抬手撫著自己的額頭,不住地按揉,但並不怎麼奏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心裏對季藍的那些博取上位的做法極為不齒,可看著她為自己著急驚慌,又覺得事情根本不是她說的那一回事,因為真擔心和裝裝樣子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她剛才……並不是假裝。
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似曾相識,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自己也曾經曆過。
可她又沒有對他道歉,並且還得寸進尺的想要得到他的承諾,怎麼會給她?這該死的女人,或許她是對自己有了些許感情吧,不然她那種沒有假裝的感情是怎麼流露出來的?但,像她這種心機女,就算有了感情,也隻是利益占了第一位!而她想要他的承諾,也一定是她的又一策略,絕對不能再上當!
杜雲哲疲憊不已,想過這些之後更加困倦,他躺下去,眼睛慢慢合上。
季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過來看杜雲哲,見他已經睡下,過去將被子給他蓋好,隻留了一盞床頭燈,然後便退了出去。
因為不放心,所以季藍又給楚小影打了電話,確定了事情往前發展的速度之後,季藍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輾轉一夜,失眠一夜。
二日季藍起了一個大早,沒有做飯,而是故意出去買了早餐,並且和楚小影彙合。回來的時候,果不其然,自己家門口站了好幾個人。幾個陌生男人,而中間站著的,卻是許久不見的,杜雲哲的媽咪,她的婆婆。
杜母一見到季藍便是眼中冒火,沒等季藍做出反應,她便二話不說上來就要甩她巴掌,幸虧楚小影反應及時,一把抓住杜母的手,本來她還想給她個教訓的,但礙於杜一航的麵子,就隻是將她甩到了一邊。
“有話說話,動手算什麼啊?”楚小影說。
“季藍!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把我兒子拐跑不說,竟然還讓他受傷住院!居然還不告訴我,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照顧我們杜家的兒子?”杜母哪裏受過這樣的推搡,一時間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問題,直接在樓道裏扯開嗓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