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沒忍住怒氣,一腳踹翻了丁城主,厲色道:“朕命令你,把那所謂的雙生蠱取出來!否則朕讓你償命!”
丁城主吐出一口鮮血來,趴在地上慘白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在下既然走出這一步,就沒有想到還能活著!這雙生蠱......請恕在下不能取出!陛下若是盛怒難消,那就殺了在下泄憤!在下絕無怨言!”
“你!”楚君越氣極,臉色十分難看,眼睛裏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他此生武功蓋世,不怕天地,卻唯獨抵抗不了這毒和蠱!
寧珂低頭摩挲著自己的手背,漸漸的,那黑絲已經看不見,大概深入血肉之中去了。
雙生蠱......
原本是相愛之人為表明心誌,生死相隨的蠱物。現在丁城主生怕她會秋後算賬殺了他兒子,便在她身上也種了雙生蠱。
如此一來,她就不能殺死丁甲,否則她也會跟著死去。她和丁甲那個渣滓成了生死相依之人!
她和楚君越千算萬算,萬萬也沒有料到丁城主不顧自己的死活,寧可放棄生命和城主之位,也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保存丁家血脈!
而她為了保全自己,不但不能殺了丁甲,日後為了避免他受傷害,還要派人保護他!
好啊!
真是一個好奸詐的方法!
抿了抿唇,她將衣袖放下,蓋住了整個手,她抬頭看向了丁城主,他似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堅定無謂。
她冷冷地笑了起來,“你以為你給朕下了那麼惡毒的蠱,朕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
“就算女王要懲罰在下,在下也認了。”丁城主仰著頭,目光坦然,“隻要能留下一脈香火,在下有朝一日到了九泉之下,也有顏麵去見祖先了。”
他昨晚深思熟慮了很久,深知自己是抵不過楚君越和寧珂的,對於這城主的位置,他即便在意,但是相對於家族香火的傳承,一切都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既然無法肯定以後楚君越和寧珂會不會秋後算賬,那麼不如冒險給寧珂中蠱,讓她受到牽製,不得不好好保護獨子。
如此,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寧珂搖頭,“不,對於你一個一心赴死的人而言,身體上的疼痛算的了什麼?真正的折磨,莫過於讓你看著自己最在乎的人受苦!”
“你.......”丁城主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不!你不能殺他,否則你也會死!”
楚君越一腳踩在他肩膀上,用力將他壓到塵埃裏,以一個上位者至高無上的姿態蔑視他,“雙生蠱會牽製生死,但卻不會傳遞疼痛不是麼?”
丁城主睜大眼睛,“你們想要.......”
“你放心,朕可不敢讓你兒子死了。”寧珂冷冷一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不殺他,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隻要在他死不了的前提下,朕會想盡辦法折磨他!而你會好好的,眼睜睜看著你兒子受苦,卻無能為力!”
“不!不要——”
丁城主突然慌了,惶恐地掙紮,但楚君越正在氣頭上,腳尖一用力,便壓斷了他的肩胛骨,隨即冷冷側首一喝,“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個弑君的叛徒拖下去!”
“是!”
元寶帶人將丁城主拖走,丁城主疼得渾身是汗,臨走前還想求饒,但元寶眼疾手快,隨手塞了個抹布過去堵住了他的口。
屋內都沒有人了的時候,楚君越一把將寧珂抱住,一麵去掀開她的袖子,想看看她的手。
“越越,這蠱無毒的。”寧珂按住他的手,努力讓自己語氣鎮定一些。
楚君越沒吭聲,眸光深深地在她細膩白皙的小手上看了又看,肌膚依舊光滑如玉,一點也看不出異樣來,他皺著眉,又憤怒又心疼,握得她的手更緊了。
“小珂兒,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寧珂搖頭一笑,認真地看住他黝黑的眸,“這怎麼能怪你呢?也是我一時大意了,隻發現無毒,卻忘了這裏是蠱城了。”
“這蠱......”楚君越咬了咬牙,頓了一會兒,才聲音嘶啞地問,“真的無法取出?”
寧珂歎了一聲,“我隻是個學醫的,蠱術不太精通,但是我從書上看過,確實不容易。”
“隻要有希望,我們就一定不能放棄。”楚君越深深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態度堅定。
寧珂笑了,慢慢地點頭,“好。”
“那你先休息,我去會會那個丁城主!”
楚君越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很快又鬆開,隨即快步離開,氣勢洶洶地找丁城主算賬去了。
很快,寧珂中蠱的消息傳到了青薔的耳朵裏,她在另一個院子裏居住,一聽見消息就趕了過來。
“女王!女王你沒事吧?”這丫頭愛哭的習慣還是改不了,一進門就開始掉眼淚,抓住寧珂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