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蹙眉,不解,“你此話何意?”
以她冷靜沉穩的性子,還能闖什麼大禍?
“第一次鼠疫是我給的解藥,一開始我以為鼠疫真的被消滅了。”寧珂抿抿唇,語氣嚴肅地道:“現在又一次爆發了鼠疫,比第一次更加凶悍,我沒有把握配置出解藥來。”
楚君越疑惑地看了她一會兒,眉心皺得更深,“你的意思是,你的解藥並沒有多大作用,間接地促成了第二次爆發的鼠疫?”
“對!”
寧珂認真點頭,麵色憂色更重。
一開始她配置出解藥,確實快速地消除了患者身上的鼠疫,使得他們恢複了健康,於是她也就理所應當地認為鼠疫已經被消滅,放鬆了警惕。
而誰不知,那都隻是表麵,第一次鼠疫發作被她用藥物壓製,看起來好像好了,但是其實那隻是間歇性的愈合,潛伏期一過,第二次發作便比第一次更加霸道凶悍!
她如今才想明白製造鼠疫的人為何如此淡定,任由她成功配置解藥,再治好患者。其實對方巴不得她插一手,然後便可抓住是她配置解藥的事實不放,以此汙蔑是她害死了那些患者們!從而以此給她定罪!
楚君越不懂醫術,但是從寧珂的臉色來看,他猜測她遇見了難題了。
而他感染的鼠疫之所以吃了她的藥還不好,那是因為他屬於第二次發作,她的藥物已經失效。
“小珂兒,這估計是鬼醫的手筆,你要去找你師傅,他一定能有辦法對付。”
寧珂點點頭,又搖頭,“胡老頭不在,現在是指望不上了。”
“那......我來想辦法。”楚君越深深地看著她,突然又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寧珂顯然不買賬,她雖然來了這裏,和他好好說話,那也隻是在危難麵前,人總會本能地團結。但不代表她就不介意那一夜的事情,不代表她可以像從前那樣依賴他,信任他。
“我給你開點藥緩解一下,你好自為之。”她站了起來,轉身去找筆墨。
“小珂兒......”
楚君越伸手想拉她,但一看自己手上的紅斑,又縮了回去。
屋子裏陰暗,寧珂一一把窗子上的簾幕都拉開,微弱的陽光立刻從外麵鑽了進來,照亮整個陰暗的房間。
她開窗透風,迎著陽光,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隨即才坐在窗邊把方子寫了下來。
楚君越一臉不舍,不想她走,卻又不能直接挽留,便故意痛苦地哼哼,咳嗽。
方才他不就是這麼讓她進來的麼?
這一次,元寶都不知道他使得苦肉計,所以才能那麼逼真。
寧珂聽著他咳,慢悠悠地回過頭來,淡淡地說了一句,“別裝了,這一次不是肺鼠疫,不會咳嗽那麼厲害的。”
迎著他呆滯的目光,她指了指窗外那棵樹,“還有,以後倒藥的時候倒遠一點,太近了容易被發現。”
楚君越:“......”
她竟然知道他裝的?那她還進來,那是不是說明了什麼問題?
想到這裏,他便忽然看見了希望似的,眼睛幽幽亮了起來,在寧珂開門那一刻,猛然抱住了她。
“小珂兒,別走......”
他不敢與她湊得太近,隻能將她抱得緊緊的。
寧珂沒有回頭,冷冷地望著外麵漂浮的雪花,“你想我也感染鼠疫就繼續抱著。”
“小珂兒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你別走,我可以解釋那一夜的事情......”
寧珂捏住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才冷冷地側過臉看他,“我說過我不在意你做過什麼,現在鼠疫爆發,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請你拎清楚。”
說著,冷冷地掰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其餘人還在原地等候,看見寧珂那麼快就冷著臉出來了,都覺得詫異。
“王妃,主子他......”元寶上前,關切地問。
寧珂冷聲回答,“我沒有解藥,聽天由命吧!”
“這......”元寶眼睛瞪大,“怎麼可能,王妃你醫術高明......”
寧珂心頭還壓著這次鼠疫的陰霾,已然沒有心情與他解釋太多,隻想早點回去,趁著京都府尹的人沒來,看看能否找出可以壓製的解藥來。
卻沒想到,她這剛出攝政王你光王府的大門,楚宇軒便領著京都府尹的人在外頭等著了。
“寧小姐可真讓本皇子好找啊!”楚宇軒站在人群之前,笑得十分得意。
淳於焰習慣性地擋在了寧珂前頭,大手按在了刀柄上,隨時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寧珂拉著他,搖搖頭,“算了,躲不過的,我先跟著去吧!”
“可是你的身體!”淳於焰眼睛齜紅,啞聲低吼,“我不同意!你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了,那個楚宇軒擺明了要你死,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