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魂界,靈魂所呆的地方”
“因為你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裏”
“既來之,則安之,你剛來到這裏,不要想太多,首先穩固你的靈魂才是主要,不然魂力消散,引得虛火燒身,那你就會是徹底的死亡”
這些聲音回蕩在南林腦海中,是救下他的那個中年大漢對他所說,每一個字都如同釘子嵌入他的靈魂裏一樣,令他難以置信。
已經醒過來將近一個月,也就表示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三十天,但...依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南林起身下床,一陣陣無力的困乏泛起,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提不起半點精神,他依然堅持要走出屋子。
因為他還存在著一些希望,仿佛他現在依然置身夢中,隻要推開那扇門,虛幻的夢境就會破碎,他就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
房門剛剛打開,外邊的陰寒冰冷直透而來,不斷剝奪南林身上的不多的熱氣.
天空灰蒙蒙的,暗沉,似乎黃昏將逝,黑暗將至;房屋建在山上,視野極好,可以一眼看到山下居民活動身影和一排排錯落有致並排設立的房屋。
在遠處便是由巨大石板堆砌的高高大大的城牆,此刻的城牆上依稀還見到披著甲胄巡邏的士兵。
眼前平和的景象卻將南林內心最後的一絲希望之光湮滅。
房子就建在一個山坡的半腰上麵,南林心頭情感複雜至極,想要走動走動散散心,於是沿著山坡的小路往坡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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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林站在山坡上,麵帶愁容,目光遙視遠方,心頭思緒如潮水湧動,久久不能停歇,良久,歎了口氣,收回目光,看向被淡淡光暈包裹著,透明得幾乎要消失掉的身體。
他如今是靈魂,靈魂的魂體是透明的,這也證明,他死了,至少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他死了。
這裏是魂界,靈魂出現在魂界,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好像賭場裏有賭棍,酒壇旁有酒鬼,刑場有殺人犯一樣。
可南林卻接受不了,在他接受的理念裏麵,人死之後,若真的有靈魂,是可以重新投胎轉世為人,那些不能轉世的人,必然是因為生前犯下了滔天大罪,被打入地獄受盡折磨。
“我究竟惹上了什麼罪孽,連輪回的資格都沒有”
他心中苦澀,但更多的是歉疚,對生養他的父母的歉疚,如今天人兩隔,再也沒有機會去報答養育之恩。
和眾多平凡人一樣,他經曆了事業失敗,愛情失敗,對於從小就是優秀學生的他,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
於是找了個自幼玩大的朋友,一起合夥做生意,想要賺大錢,重新贏回已經失去的光彩。
正如所有騙局都一樣,剛開始的時候賺錢,轉眼便是虧本,為了追回資金,他偷偷的將家中的房產證拿去銀行抵押,還去地下錢莊借了不少高利貸,想要一舉將投出去的資本回籠。
等了一個多月,好消息沒等來,銀行和地下錢莊追債的人卻找上門來,他楞了好久,再去找與他合夥的朋友,對方像是忽然人間消失了一樣。
才發現,被騙了。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他整個人像瘋了一樣,開始輾轉城市的每個角落,就是為了尋找那個自幼玩大的朋友,不,那已經不能算是朋友,而是仇人。
又是三個月,精神接近崩潰的他,終於找到了對方的下落,他從道具店買了一柄擴口斬刀藏在身上,蹲在對方必經的街邊,一盒煙抽了大半,地上滿是煙頭,一瓶烈酒也快見底。
他做好了打算,若對方不肯還錢,就一刀砍了他,反正已經欠了那麼多錢,左右是活不下去了,不如同歸於盡。
等的人終於出現了,就在街對麵,南林將手頭剛點燃的煙往地上一扔,然後狠狠的踩滅,將剩下的酒一口喝光,猛的將瓶子一扔。
大跨步的向對方走去,可還沒等他走到,忽然天降一道白光,頓時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世界,身體也從之前的血肉之軀變成的如今的虛幻魂體,這是死亡的鐵證,一個多月的時間,讓他漸漸的相信這個世界,相信發生在身上的事情。
一個多月,他回頭細想,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那年邁的父母,一想到他們或許因為還不起貸款而流落街頭,南林的內心仿若是被針紮一樣難受,不禁潸然淚下。
“你初臨魂界,現在還很虛弱,魂體不穩,不應該出來走動,該多休息才對”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南林轉頭看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負手從山坡下走上來,他身穿灰布長袍,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鐵塔,可麵容卻極為溫和,仿佛永遠帶著微笑,讓人感覺親切。
這個人叫南震,南林來到魂界,就是被他救下的。
“南大叔...在屋子裏待得心煩,隻是出來散散心”
南震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問道:“怎麼樣,適應一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