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大家都不提這件事情,但是每個人心裏都有個疙瘩在裏麵。”我歎口氣說道:“現在,隻能看命了。”
副部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說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我明白,什麼事情都喜歡先從最壞的方向考慮。如果真的成了這種情況的的話,也不要太過於擔心。現在的醫療發達,如果能堅持治療的話,壽命不會比正常人差太多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我們擔心的不是這個。如果閆俊德真的得了艾滋病,那麼他肯定是不能呆在特案組裏了沒錯吧?我們也知道,倚靠現在的醫療水平,能做到一個很高的地步,有娟娟和瑪麗的家底支持著,費用也不是問題,可是,閆俊德離不開特案組,特案組也離不開閆俊德……”
副部長也沒話了,隻是長歎一口氣,良久,才說道:“雖然我們都有思想準備,都知道傷殘死亡時刻就在我們的身邊,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到之後,真實讓人感覺有些措手不及啊。時候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十天之後,閆俊德的血液已經被送去檢查了。此刻,我們都在外麵等著結果。看著裏麵忙忙碌碌鎮的身影,我竟然有一種虛無的感覺,似乎這個世界是不屬於自己的。瑪麗和娟娟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兩個人坐在長椅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石化了一般。
這樣壓抑的氣氛讓人實在是受不了,我拍了拍德子,讓他跟我出來透口氣。德子雖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結果就會出來了。在裏麵的時候簡直是度日如年,還不如到外麵來透透氣。
我掏出了一根香煙,遞給了德子,德子接過了香煙。我們兩個人也不顧及什麼形象,就坐在對麵的馬路牙子上抽煙。深吸了一口煙,我對德子說道:“幾年前的時候,我也有和你一樣的經曆。你們也都知道,我的身體裏還有彈片沒辦法取出來。因為他離著心髒比較近,開刀的風險比現在這樣的風險要大的多。所以,醫生說不如就這樣留在身體裏。”
“但當時還沒有得出這個結論,每天我都能聽到她們在討論究竟要不要開刀。”我笑著說道:“當時給我的感覺,真的,就好像我命不久矣了一樣。我身體裏的彈片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提醒著我,我很可能在突然某個時刻,就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德子一邊聽著我的話,一邊抽著煙。
我繼續說道:“現在,雖然彈片還在我心髒旁邊,但是我已經不怕,但是最開始的那一年不行,我實在是害怕的厲害。我怕我莫名其妙的就死去,我還有很多沒有做的事情。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給自己列了一個死前必須要做的十件事兒。”
“不瞞你說,除了兩件還沒有做到之外,其餘的都做到了。”我笑著說道:“一件就是娶娟娟為妻,一件就是調查清楚石隊長的事情。死亡不可怕,等死也不可怕。我現在依舊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可是我心裏沒有一點負擔。”
“就好像你說的,如果人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並且能為之努力的話,那麼什麼都是不可怕的。”
德子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們隻是默默的抽著這煙,等煙抽完了之後,德子才說道:“入這一行,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況且,現在的情況還不算是最壞的。我已經做到自己想做的了,能夠成為一名像自己父親一樣的警察,這就足夠了。”
這個時候,瑪麗和娟娟從疾控中心跑了出來,我們看到,娟娟的手裏握著一張化驗單。和我們撞了一個對臉,四個人竟然當場愣在了原地。良久,我才對娟娟說道:“結果,化驗結果怎麼樣?”
娟娟這才反應了過來,說道:“結果顯示!德子沒有被感染!”
聽到娟娟的話,我竟然愣神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而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瑪麗已經撲到了德子的懷裏!德子沒有被感染。我們像是四個傻瓜一樣在門外麵大呼小叫,惹的周圍的人是一陣側目。不過,什麼事情能比得上這讓人高興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突然接到了一個信息,我一看,竟然是趙開源發過來的。
趙開源在短信中感謝了我,並且告知:由於上麵的領導垮台了,所以他的父母也下了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