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關係,強化集中,瞬間中斷,承接深化。例如我們之前聽過的拍花子,他首先拍你的肩膀,與你建立關係。他或許用眼睛死定著你,或許威嚴的說什麼話,這是強化集中。接著,他立馬收回手,中斷。最後,就是持續性的誘導。不過大部分的拍花子,挑選的都是些看起來比較容易催眠的女性,甚至會使用迷藥,直接讓你睡著。而後者,就不能屬於是催眠的範疇了。
看起來,那名催眠者對於我們使用的就是這後一種。借助某種我們尚未查明的藥物以及其高超的催眠技巧,瞬間將閆俊德如此不好催眠的人都進行了催眠。
娟娟講完的時候,已經到了淩晨左右。真是隔行如隔山,之前我真不知道原來一個催眠竟然有這麼多的講究。我們大多數人所了解的催眠師,大概就是整天沒事幹拿著個懷表,遇人就在眼前晃一晃的那種。
娟娟說道:“借助致幻藥物來配合催眠,從理論上來講,一個催眠大師是有可能將想閆俊德那樣的人快速催眠的。隻是這種水平的人,在我國,可不多見!”
“高手在民間。”我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我國人口基數這麼大,出一個催眠高手不是問題。隻可惜,這個人沒有把自己高超的功力用在正途上,偏偏用來殺人……”
歎口氣,我繼續說道:“凶手在食物中下毒的可能性不大,我懷疑白裏村的水裏有問題。這種藥物在平常的時候,對人體沒有什麼危害。所以我們在屍體中沒有查出來,所以並不是所有白裏村的人都詭異自殺。但是如果凶手加以引導的話,這種東西就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加速被害人進入深度催眠之中,到達第五級催眠,產生足以讓人自殺的幻覺。”
娟娟皺起了眉頭,在宿舍裏開始踱步,她說道:“你說的東西從理論上來看是有可能的,但是這種東西,或者這種藥物是什麼東西?以我的水平來說,目前還不能夠得知。我們有必要去檢測下白裏村的水了!”
此刻已經是深夜,現在自然是不可能去檢測白裏村的水源有沒有什麼問題了。
談完正事,我才發現在娟娟麵前莫名的有些拘束。雖然從進這個屋裏開始,我們就沒有談過下午發生的事情,但是大家心裏都有些隔閡。我知道,如果這件事情不說清楚,永遠是我們兩個人心中的疙瘩。
這件事情,自然不能由娟娟先開口。我說道:“下午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小草是個好女孩,她的死實在是太……”後麵的話我再也說不出來了,一想到小草死在我懷裏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作痛,久久的不能平靜。
娟娟也歎了口氣,拉住了我的手,然後說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哪裏有不危險的?小草雖然是一個女孩,可她也是我們的一員。這麼多年來,我們見過的死去的人,犧牲了的戰友還少麼?”
“他們哪一個不是正值年華,哪一個不是別人的兒子,別人的父母。”娟娟繼續說道:“可他們哪一個曾經在自己的崗位上退縮過?他們用生命熱愛著這個國家,他們用熱血保護著這個國家。你我都是親身體驗過的人,知道這並不是一句空話套話。這樣的感情,也不僅僅是用一句英雄永垂不朽就能說明的。”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有些事情,隻有自己親身經曆過才明白。
“你的身體裏,不還有一枚子彈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取出來。”娟娟認真的看著我,輕輕的說道:“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為了錢?為了利?還是為了權?如果我們是為了這些東西,用的著這麼拚命麼?”
“你還記得當年和石隊長在一起的時候,你們曾經立下的誓言麼?”娟娟問道。
我立馬站直身子,正色說道:“不論別人怎麼看,怎麼想。隻要凶手還在,隻要凶手還逍遙法外。就算走遍千山,就算跨遍萬水,我們都要將凶手抓捕歸案。就算隻剩最後一口氣,就算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替死者討回公道。”
一口氣將這句話喊了出來,心裏莫名的痛快了許多。在這條路上,誰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身邊的人會不會死去,自己會不會死去。最珍貴的生命在我們這個職業看來,卻也是最脆弱的東西。可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遵循了內心的抉擇,那就不能退縮,隻能前進。
這是我們每個人心底最深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