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又損一人(2 / 2)

可當代,沒有役小角,沒有安倍晴明,沒有華夏道門,佛門,沒有西方教會,驅魔人,煉金師,有的,隻有日漸腐蝕的人們的心。

“如果不能在那一日來臨前,解決貞子和咒怨的話,被此世之惡影響的人們,完全無法抵抗……說到底,這是一場意誌的較量。”

一念至此,愛麗絲仿佛看到了一線曙光,眼神銳利起來,一抖,多功能作戰輕裝上身,便要朝外邊走。

隻不過,眼前場景突然變化,愛麗絲恍惚失神,整個人虛無縹緲起來,等穩定心神,發現正沉入井底,散發著臭味的井水沒過胸口,而在前方,是垂著黑發的白衣貞子。

意外地發現,她以往所有的念力,最為熟悉本能的東西,都空空如也,仿佛什麼都不曾存在,身體力氣也癱軟疲憊。

“這不可能!”愛麗絲驚叫起來,可下一刻,喉嚨異樣腫塊,且心口猛然一痛,令愛麗絲圓瞪雙眼,張著口啞聲半天,死死捂住胸口。

她想說話,說不出來,她想動彈,也動不了,她能感覺得到,她的生命力在飛速流逝,那雙清明的雙眼,正暗淡失色。

“嗬,難怪王艾真會輸啊,舍棄了所有感覺,就能賭徒一把用所謂最真實的感覺去戰勝虛無飄渺的靈體,可畢竟是人,誰能舍棄感覺而依然自如呢?”

井口上的星空,依然還是那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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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凋碧樹,月寒孤影。

王艾真麵朝大海,閉著雙眼,負手而立。浪濤拍打在膝蓋上,如任性的小孩子正和他嬉戲玩鬧,那海的正中央,素白的貞子靜立在水麵之上,散發垂首,柔柔弱弱,足下如履平地,沒有沉浸痕跡。

“不要再前進了,否則你會遭遇不幸的。”空靈浩古地聲音從貞子口裏發出,卻帶有怯怯和內向,完全一改本來那副邪惡殘忍的樣子。

王艾真停了下來。

相對半刻,王艾真開口說道:“告訴我,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貞子疑惑。

“捫心自問,你是否就想這樣?雖然在你有限的時光裏,你的確遭受了許多的痛苦,不甘,悲傷,別人的不理解,親人的背叛,但你有沒有記憶中,最深處最快樂的一幕?”

“正如我個人而言,立場不同未必道所不同,我所看重的,還是你的本心而已。如果你認為你執意要讓全世界的人付出代價,然而假定這一切你都做到了,你又得到了什麼?你可別忘了,造就你現在這一切的,可是和你一體同生的自己。”

繼續往前,王艾真麵色不改,淡淡地說:“如果你認為是非不分,報複全世界而不願去報複一體同生的自己,因為害怕,無法預知的恐懼,那我也隻能搖搖頭。要打,那就來吧。”

浪濤彌天,驚起聲聲浪花,烈烈風聲。聲並不大,卻鏗鏘有力。

貞子垂眸,靜默,半響,微微抬起頭說:“可是我想要的,隻是活著,隻有‘她’才能做得到。我想要出去,出去那個井口,我不想呆在那裏,那裏隻能讓我恐懼。”

“我沒得選擇。”

“不,你有選擇。”

王艾真伸出手掌,正對貞子,笑著道:“我可以幫你。”

貞子臉色閃過一絲驚訝,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單薄的身影:“你說什麼?你為什麼……”

“為了不留下遺憾。”繼續往前,水麵淹到了胸口,頭從貞子雙足下透體而過,徑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