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開口，他已經湊了過來，溫熱的唇準確地貼上了她的，不留一絲縫隙。
接下來，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
女人，掙紮，反抗；男人，強勢，掠奪……
爭吵的聲音，咒罵的聲音，喘息的聲音，交織在空氣之中，緩緩地飄蕩著，然後隨著空氣的流轉，徹底的消失。
一個多小時之後，臥室裏終於恢複了正常。
霍雲帆翻身而起，也不做任何的遮攔，直接朝浴室走去。留在床上的顧念趴在床上，青絲淩亂地散落在枕頭上，淺色的床單被套將她的發絲襯得更加的幽黑。
淅淅瀝瀝的一陣水聲之後，便圍著浴巾出來了。
床上的女人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好似丟了心魂一般。光裸在外麵的手臂和後背，還有細細碎碎的青紫色。
注意到這個，眉頭不由的皺了皺，胸口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有點悶悶的疼。但，那種感覺隻是稍縱即逝，一閃而過便消失了。
唇微微啟開，霍雲帆直覺性地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狠狠地頓住了。
“霍雲帆，你讓我走吧……”
如蚊子般呐呐的聲音響起，輕得幾乎都快要聽不見了，卻還是被耳尖的霍雲帆聽見了，原本稍稍鬆展的表情再次凝結在一起。
想到她一直沒有打消過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念頭，他的心裏便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那火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也顧不得其他，大步超前一跨，用力地掐住了她的手臂，生生地將她整個人都拽了起來。
“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隻能呆在我的身邊！顧念，這件事，你必須牢牢的記在腦子裏，不要再讓我提醒你！”
惡聲惡氣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就如同這些日子他對待她的態度一樣粗暴。
眼神有幾分渙散，顧念眨巴了幾下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而後露出了一道很是虛弱的笑。
“霍雲帆，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可能是你女人，我這輩子也不可能真的甘心情願在你身邊。你這麼把我強留下來，有什麼意思？”
“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
低喃著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顧念的表情忽地多了幾分傷感和悲戚，勾起了一道苦澀的笑，她笑出了聲來。
“是啊……我欠你的，我欠你的……我欠你一個孩子，嗬嗬……欠你一個孩子……”
好似得了失心瘋一樣，顧念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嘴角的弧度一隻不曾消減過。
她的異樣讓霍雲帆猛地一驚，心裏猛地抽緊了一下。
“顧念，你不要發瘋！”
“我沒有發瘋，你說的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是啊，都是她欠他的。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經錯了；而當時的她，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他們會幸福下去……
想到自己當初的天真，苦澀的笑容裏更多了幾分絕望。
“顧念！”
隨著一聲低吼，顧念的思緒生生地被拉回到了現實。
看著對麵那個從遇見開始，便一直糾纏著自己人生的男人，那絕望的笑容更是多了幾分淒涼。
“霍雲帆，你不就是讓我留在你身邊嗎？好，我不逃了……”
低低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和平日裏一樣的輕柔，卻讓霍雲帆胸口悶得厲害，一顆心髒就好似被什麼東西在啃噬，泛著細微卻清楚的疼痛。
“欲擒故縱這種手段，對我不管用！別以為你這麼說了，我就會放鬆警戒。”
蹙著眉頭，低沉的警告著，霍雲帆不自覺地加重了抓著她的力道。
“嗬嗬……人呐，總是這麼的愚蠢。當你說的是真話的時候，總是有人懷疑；而當你說的明顯是假話時，卻總能讓人輕易地便相信了……”
喃喃的感歎著，顧念動了動手臂，掙脫了他的束縛。
起身，將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撿起來，朝浴室走去。
嘩啦啦的水聲很快響起，霍雲帆怔忡地坐在原地，他還沒有徹底的從顧念剛才怪異的表現中反應過來。或者該說，他還沒有想明白她到底是在唱哪一出戲。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響起的水聲裏，似乎還隱隱的夾雜著女人抽泣的聲音。
屋外，陽光正燦爛著，透過窗簾投射進來，落在靠近窗戶的桌麵上。
餐盤裏的早餐已經變得冰涼，一如……顧念那顆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