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宣告了自己的身份之後,舅甥倆就沒有再見麵,也沒有過任何的聯係,就好似那件事情並不曾發現過那般。
如今,聽到那頭的聲音,夏沫的心中瞬間湧動著各種情緒,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你……有事嗎?”沉吟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終於喃喃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聲音裏除卻別扭之外,還更多其他的複雜。
“明天是大姐的忌日,你要不要一起去祭拜?”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
大姐?
媽媽……
心裏猛地打了一個‘咯噔’,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了力道,好半晌,才終於找回了思緒。
“好。”
回答的雖然是單音節,夏沫的聲音卻是鏗鏘有力的,語氣更是沒有絲毫的遲疑。
那可是自己的母親,雖然自己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甚至……就連她的長相都一直是模糊的。可她卻一直都是自己心中念想多年,一直在心底默默地依靠和支持。
怎麼可能不去看望她,怎麼可能不去祭拜她。
……
隔天,墓園。
“大姐的墓我是從覃硯縣遷回來的……”按照約定時間在門口碰麵,慕容軒宇輕淡地解釋了幾句。
夏沫隻是靜靜的聽著,心中百感交集。
進了大門,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大家都自發地隨著慕容軒宇的腳步緩緩前進。走過青石板的道,再往左一個拐彎,一行人到了慕容婉的墓前。
最先祭拜的,自然是每年都來的慕容軒宇,將百合花束放在墓碑前,深深的鞠了個躬。
“大姐,我來看你了……今年有點不太一樣,我把夏大哥和沫沫也都帶來了……”
話音落下,慕容軒宇朝後退了幾步,把位置讓給了早就迫不及待的夏振年。
“婉兒……”
滄桑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沙啞,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夏振年的眼眶瞬間便濕潤了。所有想要說的話,都生生地梗在了喉口處,隻是隨著這一聲呼喚聲,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之中,繼而化作了一句“你怎麼那麼傻……”。
靜靜的佇立了好一會,夏振年這才終於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今天,沫沫也都來了……”說著,他掃了眼靜默不語的女兒和女婿,“沫沫,跪下給你媽磕個頭……”
心中早就有這種想法的夏沫自然是沒有絲毫的遲疑,隻是,在她彎腰的瞬間,身邊的年逸琛更快一步攙扶住了她,在她的膝蓋著地的時候,他也跟著跪了下去。
年逸琛的行為讓在場的人都微微一怔,零點幾秒之後,每個人臉上的微表情都相當精彩。
慕容軒宇的眉頭微微一挑,眸底掠過了一抹深沉;沙彌撇撇嘴角冷哼了聲,暗自嘟噥著‘裝腔作勢’;夏振年父女卻是瞪大了眸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夏沫,柳眉更是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嶽母,我叫年逸琛,是沫沫的老公……很感激您生下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兒……以後的日子,我會好好的照顧她,您請放心吧……”
不算短的一段話說完,年逸琛連續磕了三個頭。
一係列的動作,讓人更是震驚了。就在他身邊的夏沫,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力道,清亮的眸底滿是掙紮和焦躁,說不清楚的情緒在心中快速蔓延。
祭拜終於結束,凝重的氣氛沒有絲毫的減少。
百感交集的夏沫挽著父親的手臂,借以掩蓋自己心中複雜的情緒。
慕容軒宇和大姐多說了幾句話,稍稍落後了些許,但還是很快追上了明顯落後在夏振年父女身後的年逸琛。
“年逸琛……我們談談吧。”
呼喚的聲音,成功讓年逸琛頓住了腳步,眸色複雜地看向身邊的男人,隻見他目光深沉地望著前方的夏沫。
年逸琛沒有立刻做出回應,隻是蹙眉凝視著他好幾秒,心底卻是拿不定注意,慕容軒宇要和自己談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
“堂堂年氏的總裁,居然來年這種小小的談話都不敢嗎?”恭謹站在慕容軒宇身邊的沙彌輕哼了聲,語氣裏滿是挑釁。
這麼明顯的激將法,年逸琛自然不會上當,淡淡的掃了沙彌一眼,並不出聲。
“沫沫的身份,你現在也知道了。慕容家的孩子,不管在外流浪多久,最後還是要認祖歸宗!”
慕容軒宇的話隻說了這麼一句,卻已然讓年逸琛蹙起了眉頭。
他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夏沫的身份最終還是會分開,按照慕容家和年家這麼多年水火不容的關係,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