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爺子開了金口,小和尚如蒙大赦,也來不及打招呼,一撩袈裟轉身跑了出去。
“哼,就不相信你能逃出朕的五指山!”氣惱的說了一句,皇上老爺子靠在龍椅上皺眉琢磨起了對策,一定不能讓小和尚輕易地離去。
再說小和尚,慌裏慌張的跑到寢宮門前,卻不想迎麵撞上了雲瑤公主。
“阿彌陀佛,是雲瑤施主,當真好巧啊。”因為皇上老爺子剛才的那番話,小和尚這時候麵對雲瑤公主倒是有些不淡定了。訕笑一聲,小心的看向了雲瑤公主的一雙明眸。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雙目微紅,確實是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大師。”看了小和尚一眼,雲瑤公主低下頭從他身邊繞了過去,態度卻是要比往日冷淡了不少。
小和尚回頭看了她一眼,有心告訴她自己就要回洛陽了,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歎了口氣,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大步離開。
跟隨淨空老和尚帶著眾弟子出宮回了驛館,匆匆打了聲招呼小和尚就向自己的房間溜去。自己就要離開京城了,也不知道雨柔施主怎麼辦?
插好房門,嘴裏低聲喚著雨柔施主小和尚直奔床榻,可是等待他的隻有一頁薄紙。
紙上是寥寥數語的秀氣字體,卻是一封辭別信:
和尚,前錯莫提,後會無期。望心中常念菲兒,雨柔字。
湊到陽光觀察一番,又灑上水試了一試,小和尚終於還是死心了。沒錯,真的隻有整整二十個字,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悄悄話。
隻是這二十個字,卻是把小和尚的心都掏空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你這個蠢女人,什麼叫後會無期啊。”
把自己封閉在屋子裏整整呆坐了一個下午,小和尚的腦海裏全部都是淩雨柔的身影。一眸一笑,或嬌羞或生氣,拔劍相向,默默垂淚,兩人相識不過月餘,可是之間發生的事情卻讓小和尚知道這一輩子也忘不了。可是這個女魔頭,就這樣狠下心離開了,還說什麼後會無期!
“師叔,弟子秦榮求見!”
日落西山掌燈時,隨著房門被錘響,門外傳來了秦榮的大嗓門。
回過神來的小和尚揉了揉眼睛收拾心情,起身去開了房門。
“師叔,馬師兄命人備下了宴席為師叔和淨空師伯踐行,還請師叔移駕。”秦榮抱拳說道。
“哦,走。”小和尚點頭應了一聲,轉身關上房門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都說一醉解千愁,可是小和尚卻不能在別人麵前開了酒戒。
“師弟,你自己去就好了,去的人多該有說閑話了。給馬驍帶話,一定要戒驕戒躁,腳踏實地。”路過淨空老和尚門前,淨空老和尚攔下小和尚叮囑道。
知道淨空老和尚是為了馬驍秦榮等人著想,小和尚倒也不勸,點頭道:“是,小僧記住了。”
跟著小和尚出了驛館,秦榮就忍不住問道:“師叔,不是說過一段時日才離京嘛,為何又變得這麼著急了?”
“京城事了,倒是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說到這裏,小和尚忍不住歎了口氣,卻又是想起了淩雨柔,她這一走,京城對自己來說還真是沒什麼好留戀的。
“對了,趙南平現在在什麼地方?”忽然又想起了曾經允諾過秦榮的事情,小和尚皺著眉頭問道。不能為馬驍出一口惡氣,實在是不甘呢。
一說起趙南平,秦榮也是來氣,“師叔,這廝今日一早就啟程回大同了,聽說走的時候還帶了一個窯姐同行,就是這幾天才勾搭上的。”
“哦,山不轉水轉,終歸會有遇上的時候。”小和尚點了點頭。如此也好,趙南平眼下風頭正勁,想要對付他卻也是有些不容易,這事往後擱一擱倒也合適。
“不提這鳥人了。”秦榮氣惱的說了一句,小聲問道:“師叔,恕弟子鬥膽,皇上是不是私下裏給師叔什麼好處了?”
抬眼一瞧秦榮一臉好奇的樣子,小和尚忍不住搖了搖頭,也許不少人都是這麼想的。可是他們哪裏又知道,所謂的賞賜卻是小和尚一樁接著一樁的麻煩事。
“不提這事,馬驍在什麼地方?”
“師叔,會賓樓!”秦榮挑起了大拇指,上次去因為和小和尚還不怎麼熟悉,僅僅就點了幾道價格便宜的齋菜。現在了解了小師叔的為人,秦榮已經決定大開葷戒吃他個昏天黑地。當然,最主要的前提是今日是馬驍做東,不讓升官發財的馬驍狠狠出點血,實在是覺得過意不去。
“嗬嗬嗬,看來是淨空師兄沒福氣了,咱們走!”小和尚翻身上馬,暢快一笑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