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薄希梵第一次安撫一個人,他的大掌甚至是有些無法拿捏住輕重,一起一落,慢慢的拍著懷裏女人的後背。
所有的怒意,越發集中在他的眼底,那冷的如寒冬的眼神看著地上被他踹出去的男人,幾乎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旁邊站著的那個服務生此時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
不是因為地上男人被踹飛的下場感到害怕,而是被薄希梵此時那渾身的戾氣,給駭到的。
而埋在薄希梵懷裏的路冉,感受到薄希梵的手落在自己的後背,力道雖然有點重,但她還是能從中發覺他的無聲安撫。
對於這樣的安撫,使得路冉有那麼點錯愣,這股錯愣甚至讓她突然間連抽噎都顧不上裝,暈暈的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
薄希梵在安慰她,這個性格反複無常的男人,此時居然正在安慰她!
這樣不可思議的認知,卻令路冉心底裏一股陌生的情緒縈縈而升。
此刻,她的鼻端裏充斥著的全是男人的氣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好聞得令人心安。
路冉的心突然間,跳動得異常的迅速,幾乎有種馬上要跳出胸腔的感覺。
她一個人在外求學,工作了這麼多年,向來習慣了獨立自主,即便是遇到任何的麻煩困難,卻也從來都是一個人獨自麵對。
就如今晚這種見色起意的男人,她更不是第一次遇到,她知道自己長得不賴,所以還在高中那會兒,就開始學了點拳腳功夫來保護自己,所以,她遇到這樣的事才會沒那麼害怕。
而現在,路冉的胸口滿滿的,被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感覺充斥著,陌生中夾雜著些許愉悅。
明明她不怕那個猥瑣的男人,明明也是她故意在薄希梵走過來時,故意裝作被非禮,故意裝作自己無法反抗的樣子來掩蓋那不屬於陸渺的那份潑辣……
但在此時被安全感充斥的瞬間,在這個堅挺的胸膛麵前,滿腹委屈卻是真真刻刻的湧現了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長久而來的壓抑和逞強,演著戲的路冉,那眼淚突然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使勁兒的往外流。
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通通宣泄出來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低低的抽噎聲劃破寂靜的空間,聽起來更傷心得不行。
好一會兒,待懷裏的低泣聲漸漸減小,薄希梵手臂才微微鬆開。
他拉開與路冉之間的距離,見她衣著雖然完好,但肩上那始終引人犯罪的裸露卻很礙眼,當即,就迅速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隔絕了那白皙的肌膚。
“他傷你哪裏了?”
薄希梵低沉的聲音,終於響起,冰冷且殺氣淩然。
聽到這樣的聲音,路冉才陡然回過神來。
抬頭,那雙被淚水洗刷過,還殘留一絲水汽的眼眸,直直的望著薄希梵,雙手下意識的交握在一起,一絲窘迫感隱隱而生。
她剛剛居然真的哭了……演著戲竟真的演哭了……好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