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應我的話,又開始默不作聲。沉默蔓延開來,伴隨著自然的。
我忍不住開口道:“你……你給我唱首歌,我聽了就不緊張了。”
“曲子我不會唱,不如我給你吹個調子。”他悉悉索索的不知忙了陣什麼,把手抬起。一隻曲調幽靜的調子,從他嘴裏一瀉而出,蜿蜒曲折在這迷離不辨的地方。
“能不能來點快樂點的,聽得我挺冷清的,更嚇人了。”
他停下調子,似乎又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沒法子,笛子沒有隨身帶著,這裏的葉子隻能吹得如此淒愴。”
“算了算了,你別吹了。”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
一開口,唱出歡快的曲調。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兒停在上麵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唧唧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福利社裏麵什麼都有就是口袋裏沒有半毛錢
諸葛四郎和魔鬼黨到底誰搶到那支寶劍
隔壁班的那個男孩怎麼還沒經過我的窗前
嘴裏的零食手裏的漫畫心裏初戀的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隻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還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老師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
童年,和王女的童年一幕一幕爭相浮現在眼前,我漸漸噤聲。
“你怎麼不唱了。這歌很好聽,調子很特別,歌詞也……很特別。你……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想起了小李?”
“哪有,我哪有哭。太冷了,流鼻涕!”我擦掉眼睛裏出來的眼淚,該死!它又不聽話了。
桃花男扭動了身子,對著我。
“我總覺得你像個姑娘家。”語氣柔柔的,似是懷疑。
我一驚,急忙站起。
“娘的!老子是男人!如假包換的真男人!誰說我像個姑娘家的,我是男人!是男人!不信你摸,你看我有沒有胸!”語氣激昂,不容反駁,為了應正此話不假,我重重在我胸口拍了兩下。要事你再逼我,我就會大聲告訴你:俺是爺兒們!
“你……你別激動,我隻是……”
“隻是什麼啊?”
“沒。”然後他沉默,背對著我,緩緩道:“我要睡了,明日我們再尋出路吧。你靠著我睡,這樣暖和。”我負氣靠著他坐下,許是太累了,竟然也慢慢閉上了眼睛,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