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草連天的荒郊野外,北風呼嘯地刮過曠野。
劉璃躲在一棵衰敗的樟樹下,勾勒著精致眼妝的丹鳳眼不見了往日的沉靜,被濃濃的驚慌和擔憂填滿。不遠處,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沈眠以一敵四,和敵人打得難舍難分。張曉峰則身手矯健地穿梭在八九個人中間,拳風淩厲,招式雖然簡單卻招招致命,被擊中的人要麼躺地上哀痛呻吟,要麼直接被打昏迷。劉璃往地上掃一眼,已經有近半數人被他倆打趴在地,剩下七八人,沈眠對付兩三人,張曉峰對付四五人,對方人數已去近半,戰事得到很有效的控製。劉璃稍鬆一口氣,一直緊扣在樹幹上的手也鬆了鬆,忽然,她斜挑的丹鳳眼猛然睜大,並大喊一聲,“小心!”等她反應過來撲上去的時候,對方已經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一顆飛馳的子彈從張曉峰的左後方射出,嗖地穿過他的頭顱,濺起一道鮮紅的血線。
“張曉峰!”劉璃發瘋地衝到張曉峰的身邊,卻被圍在張曉峰身邊的敵人擒住,沈眠大喊一聲:“璃璃姐!”一腳踢飛身前襲來的敵人,再一招飛簷剪刀腿,把纏著她的另外兩個敵人一個踢中他的下顎,一個順手一個後背式把他的隔壁年擰斷,飛快地衝過來救劉璃。
“別動!再過來我打死他!”那個把張曉峰一槍崩死的男人用搶指住劉璃,沈眠腳下一停,心髒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殺了人!”沈眠雙手慢慢舉起,水靈靈的眼睛朝劉璃看過去,“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哼哼~那就隻能看誰活得更久一點咯。”持槍男人咧嘴一笑,牽動臉上烏青的傷口,不由大罵兩句,“操,老子讓你打,媽的,能打算個鳥,還不是被老子一槍崩了!”他泄憤地踹了張曉峰幾腳,劉璃忙上前阻止,卻被另一個人男人一把揪住頭發。
“臭biao子,給我老實點!”男人一巴掌扇到劉璃的臉上,沈眠大驚,“不準動她!”
劉璃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纖弱的身子晃了晃,一張臉頓時就腫了起來,鮮豔的嘴唇邊上溢出一絲暗紅色的鮮血。
“——璃璃姐,你有沒有怎樣!”沈眠大驚失色,幾欲衝過去一拳打死那個賤男人,但冷冰冰的槍口還指著劉璃的腦袋,她不敢輕舉妄動。
“沒事~”劉璃白挨了一巴掌,腦袋瞬間清醒了不少,她冰冷地目光從張曉峰的屍體上離開,轉移到那個持槍對著她的男人,“你們究竟是誰,要死也得給我們死個明白,是誰派你們來的!”她雙目怒瞪,一雙眼睛血紅,一股難言的氣勢瞬間從她身上迸射出來,令人不自覺地對她警惕起來。
“你少他媽廢話!”持槍男人朝劉璃怒吼,“老子要你停車,你他媽的給老子撞車,要不是你不上道兒,這鳥人也不會死,你現在還來跟我橫,橫啊,橫啊,你再橫一個我試試?”他把手槍用力地點了點劉璃的腦袋,一張臉上淨戾氣橫行,顯得異常暴躁。
腦袋上的疼痛仿佛不屬於自己,劉璃眉頭緊蹙,冷眼瞅著男人,暗地裏咬碎一口銀牙。她不動聲色,沈眠卻嚇壞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麼向寧一山交代?寧一山還不得把她吃了都不解恨啊!眼珠子一轉,沈眠脫口道:“你不要傷害她,她什麼都不懂,你們不如把我抓了,我跟她換。”
聽她這麼說,持槍男人嘿嘿嘿地笑了:“早這麼上道兒不就好了,非要搞得這麼僵。實話跟你說吧,我們本來就是為了你來的,本來隻想請你好好跟我們走一趟,全他媽毀這妞手上了,非他媽的逼我下狠手。”持槍男人從口袋摸出一支煙點上,大概是碰到受傷的地方,皺著一張臉,疼得連連嘶氣兒。
沈眠一聽說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一顆懸起來的心也漸漸落地,她舉起雙手,緩緩道:”那好說,你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放她?“持槍男人仿似聽到好笑的笑話,”可我殺了人,怎麼辦呢?“
”我們保證不亂說。“沈眠信誓旦旦,持槍男人笑得更厲害了,”哈哈哈,可惜我不信。“他冷了臉,一雙渾濁的眼睛裏迸出殘忍的殺機,”我隻相信死人。“
”你要膽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先死給你看!“不知何時,沈眠手中多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那是她一直貼身放著的防身小武器,以免遭遇不測時,以她的身手鐵定能給敵人致命一擊,可現在,她已被逼的沒有辦法了,隻得將刀刃對準自己,搏一把生機。
”不要!“
”臭女人幹要挾我!“
劉璃不顧身邊人的阻攔,用力扒開困住她的男人,臉上的鎮定一瞬間崩塌,她不能讓沈眠白白犧牲,可她終究力氣有限,徒勞的掙紮除了給她帶來更大的折磨外,並不能讓情況改變半分。此時此刻的她,痛恨自己隻是個弱質女流,痛恨自己除了拖人的後腿,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