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沈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跟方前說了一下,很擔憂地說:“我四叔真要被我連累了,那得多冤啊!不知是哪個討厭鬼在後麵搞小動作,要是被我知道,一定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沈眠憤憤然,方前看她一眼,繼續優雅地捏著筷子夾菜,吃了兩口,說:“最近你也確實太瘋了,誰給你的膽子,在外頭這麼肆無忌憚的。”
說到這個,沈眠就炸毛了,“還不都是被你給氣的!要不是你口不擇言的刺激我,我能變成那樣嗎?我告訴你,這事兒你可得負大部分責任。我叔要是真被連累了,你們老方家就是拚了老家底兒也得把他給我保住!”
“嘿!他被你連累,我憑什麼要幫他,還傾家蕩產的……”
“就憑……,就憑……”沈眠語塞,抬眼見到方前那副看好戲的賤樣,她的耳朵根兒忽然又有些發燙了,“就因為他是你的老大哥,從小罩你到大,你難道就不應該有難同當,為朋友兩肋插刀嗎?”
“嗯!說得有理!”方前瞅著沈眠氣呼呼的小嘴,好笑地抿了抿唇,說:“行了吧,這事兒啊,你就先別管了,回頭我再問問沈老大,實在不行,你就先辭職吧,趁事兒還沒鬧開,省得到時候傳開了被人說閑話。”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兒了。”沈眠怏怏地杵著筷子,桌子上的火鍋熱氣騰騰地冒著白煙,她一點胃口也提不起來了。她其實挺喜歡這個職業的,念了七八年警校,為的不就是當一名合格的警察麼,雖然她在沈浩天的堅持下最後隻做了文職,但至少還有身警服穿著。
這身製服一脫,以後想再穿上,可就難了。
沈眠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警服,眼底澀澀的,“方叔,你說以後,我還有沒有機會再穿上它?”
方前看到沈眠低落的情緒,不忍再落井下石,安慰道:“可以的,一切有你方叔在呢,沈老大要不讓你穿,我悄悄做兩套一模一樣的送你,讓你天天穿身上。”
“噗~”看著方前那不著調的賤樣,沈眠忍俊不住笑開了,以前她從不知道,方前逗人的技術這麼高,總是一兩句就能把她的煩惱驅散得幹幹淨淨,還她一片明朗的天。
“謝謝你哦,方叔叔~”沈眠伸出可愛的小舌頭,朝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方前夾菜的手,忽然頓了頓,閃爍的大眼睛裏全是她調皮可愛的倒影。
…………
沈浩天找人調查了一圈,很快,目標就被鎖定到幾個很可疑的人身上。
首先是他的政敵,因為所屬立場不同,幾年來,雙方都一直在糾察對方的小辮子,以便能一舉將對方置於死地,但這種事通常不會由當事人直接出麵,而是委派第三方隱蔽地在暗中推波助瀾,所以,要抓住這個隱蔽的儈子手,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第二,是跟沈眠有直接關係的人,比如報複,這點他必須當麵問問沈眠,畢竟她最近實在是太過瘋狂,很可能會因為她做了些瘋狂的事得罪了人也不一定。第三嘛,就是那些自以為拍到一些證據就抓到某種內幕,從而達到經濟暴利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多了,根本不用擔心各種問題,隻要拋出適當的誘餌,待敵深入,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其一舉殲滅,永絕後患。
“丫頭被我罵狠了,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算了,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沈浩天抽了一口煙,雙眉鎖得跟麻花似的。一旁的寧一山和梁奇虎相繼看他一眼,自從他們被緊急召來後,沈浩天就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這二十平的辦公室都已經被他抽的煙霧填得密不透風了。
寧一山推開窗子,換換空氣,說:“我剛得到一些消息,眠丫頭最近好像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有一個很值得一提。”
“誰?”沈浩天和梁奇虎同時發問。
寧一山摸摸鼻頭,“其實我也是偶然發現的,記得我上次問過你關於盛景的招標案嗎?”
“記得。”沈浩天抽著煙,目光深邃,“難道跟盛景有關係?”
寧一山點點頭,“我去查盛景,本來也隻想幫劉璃拿到盛景的招標案,沒想到卻查出了一些不該查的東西。”
“什麼東西?”梁奇虎忍不住插嘴,“眠丫頭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跟盛景八竿子打不著,怎麼會跟他有關係?”
“梁子,你別急,先聽我說。”寧一山雙手抱胸,斜靠在窗邊,慢悠悠道:“盛景是跨國性地產大亨,但近年來,它的發展方向卻在慢慢轉移。這麼大一間有規模的跨國公司,在本國地產業發展前景一片大好的情況下,不僅不迎風而上,反而暗中分散大量實力去發展輕工業電子業,你們覺得,這裏麵難道不會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