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學姐~”
寧一山在後頭喊著,劉璃無力地擺擺手,擰開臥室的房門,寧一山抱著沾有劉璃體香的毯子枕頭狠狠地嗅了嗅,“晚安,老婆。”
劉璃躺床上,一連翻了好幾個身,平常舒軟的床今天就像長了刺一樣,怎麼睡怎麼不舒服。明明昨晚就沒睡好,害得今天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現在可好,明明躺在床上,愣是一絲睡意也無。劉璃揉揉發漲的額頭,在床上又賴了好一會兒,終於無奈地睜開眼,瞪著漆黑中的天花板發起愣來。
她的客廳裏還有一個人啊!不知道他睡了沒?她怎麼就放那個人進來了呢?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進展得這麼大了?劉璃扭過頭,看著被她放到梳妝台上薄薄的兩個紅本本,一轉眼,她都已經結婚了啊!自己曾經夢想的婚禮,夢想的愛人,一個都不存在,有的隻是某人一廂情願和她的不情不願。
寧一山說:“如果你的世界太過沉重,就讓我替你掃清一切陰霾,從今往後,隻讓你幸福的笑,不再落心酸的淚。”
寧一山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舉辦盛大的婚禮,讓全世界人都感受到我們的幸福。”
寧一山說:“時隔多年,我們相親都能相個熟親,你說是不是緣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就算是,也該是段孽緣吧。
劉璃想起自己十六歲那年,有個又黑又瘦的小少年揣著封告白信,追著她跑了大半個校園。她曾經哭過,恨過,鬧過,然而時隔多年,她一晃眼,就成了他的妻了。
多麼可笑的緣分呐!
劉璃長舒一口氣,翻身下床,悄聲拉開房間的門,客廳的燈還亮著,微弱的音樂聲或輕或緩地傳進來,光線逐漸照亮漆黑的房。劉璃緩步走出,假裝到廚房倒水,看到寧一山已合著毯子躺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的沙發本就不大,寧一山身軀峻長,此刻縮在沙發中,隻露出半個腦袋,沉睡的樣子很是靜詳,和平時狡黠壞痞的樣子判若兩人。
其實這樣看來,還挺不錯的。劉璃站著沙發前仔細端詳著這個已經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看他究竟長著怎樣一張臉?
寧一山在劉璃拉開房門那一刹那就已醒來,作為一名合格的軍人,這點警戒性還是有的,之所以沒有動,就是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幹嘛,大半夜的不睡覺難道就為了欣賞他的睡姿?不知道他現在擺的這個姿勢好不好看,寧一山很想翻個身重新擺個勾魂點的姿勢,可這樣又顯得太刻意,正在思緒紛紛的時候,一隻不算溫暖的手輕輕劃過他的臉頰,帶起一陣春風般的酸麻,寧一山愣了。
這女人居然趁他睡著的時候摸他?
摸吧,摸吧,最好再多摸一會。
寧一山拉開蓋得有點緊的毛毯,伸長了脖子,緊閉著雙眼長吐一口氣,好像這個姿勢很不舒服一樣地動了動腿,卻成功的把額頭上那隻手給嚇走了。寧一山正懊惱著,身上的毯子忽然又被拉上了點。劉璃替他捏好毛毯,起身要離開,手卻被攥住。
“怎麼,睡不著?”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劉璃回過頭,看到寧一山雙眼半睜,映入一抹光亮如飛瀑,分外透亮。
“抱歉,吵醒你了?”劉璃不著痕跡地掙開手,忽略臉上升騰的灼熱感,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平靜無波:“口有點渴,起來喝水看到你毛毯掉地上了,就……”
“哦,謝謝~”
“不客氣~”
“那……晚安?”
“晚安!”
“可我現在睡不著了怎麼辦?”
劉璃嗖地轉回頭,見到寧一山雙手枕著頭,精神果真好得很。
“不如你陪我聊聊吧。”寧一山笑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聊什麼?”
“隨便。”寧一山眼珠子轉轉,忽又道:“有紅酒嗎?聽說紅酒能助眠,不如咱們喝點兒?”
“我去取。”
不一會兒,劉璃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過來,寧一山自告奮勇地拿了開瓶器幫忙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