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他等於是在告訴自己,因為不知道江牧錚其實是她的舅舅,他以為就是普通的男性朋友,他介意,是因為什麼?
心底有個聲音,在怯怯說,那就是因為他嫉妒了。
也叫做,吃醋。
時雨心肝一縮,如同是被細小密麻的繩子給禁錮住了一樣。
她氣息都放緩了些:“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語氣明顯是更低了。
時雨自己都有些後悔,剛剛說話的口吻,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她什麼時候還這麼嬌滴滴的,她很想要大聲去反駁他,告訴他,管你什麼意思,管我知道不知道,反正老娘不感興趣!
但該死的,嗓子眼裏就跟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渾身都是酸軟的。
她一定是被蠱惑了。
果然皮相好看的男人,就是有毒。
孟祁然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視著她,這樣近的距離,她那雙濕漉漉的眸子裏,有任何的一絲情緒變化,他都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心都軟塌下去了一塊。
“不知道我可以解釋給你聽,解釋到你知道為止。”他說。
時雨麵紅耳赤,還跺了跺腳,“我不要聽!”
“嗯?”
“你——你放開我。”
“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孟祁然說:“紐約那邊還有重要的事,我得過去處理一下,今天特地回來,主要也是想要見你一麵,和你說會兒話。”
時雨喉頭一澀,還想要裝出來的強硬,果然是徹底被吹散。
她一時就這麼僵硬著身體,任由這個男人抱著。
他身材高大,稍稍彎腰了一些,下巴才抵在了時雨的肩膀上。
時雨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孟祁然會用這樣的姿態抱著自己。
她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開始,慢慢地沸騰著。
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但目光所及,呼吸所致,都是屬於孟祁然的一切。
“江牧錚是你的親舅舅?”他忽然問。
時雨想,自己一定是腦抽了,這種關係,她和薇薇都不太說起來的,現在孟祁然一問,她竟是“嗯”了一聲。
孟祁然果然是有些意外:“以前調查過你的資料,似乎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媽媽沒有被江家承認過。”
“抱歉。”他聲音低沉了幾分,“不是故意要問你這些,但不想再通過別人的手去調查你的一切,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隨時都願意聆聽。”
時雨咬著唇,卻沒再接話。
“現在再聽我說最後一次,我知道你懷疑之前綁架你的那件事,和章天琳有關係,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了,是我的責任,還有你工作上的困境,都是章家在背後搞的鬼,因為我出手幫你,我爺爺那邊知道了,所以趁著我去紐約出差的時候,他們先斬後奏,直接公布了訂婚的消息。”
“但你不要多想,我能趕回來,就可以阻止一切。”
時雨有些愣愣聽著,那些不被肯定的過往,那些之前委屈憤怒不甘的負麵情緒,竟神奇被撫平了——
“這些都不要操心。”他說:“有我孟祁然在,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