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菲這邊氣急敗壞。
她想不明白，時雨怎麼會找上高芬芬的。
額頭上頂著紗布，季菲跟律師討論著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聲音很大，因為滿肚子的怨氣。
“你怎麼在家裏？快去上課。”
看到江柔，季菲停下來，鼓著眼睛，她以為江柔去補課了，所以才把律師帶到家裏麵來商量。
江柔：“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我沒有去。”
她臉色卻是不好看。
“那你趕緊去房間裏麵躺著，要是不嚴重的話，就等你爸回來了，讓他帶你去醫院看看。”
“好。”
江柔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又回到房間。
看著房間門關上，季菲壓低聲音。
客廳裏說話的聲音小了，想聽也聽不到。江柔躺在床上，手蓋在額頭上。
高芬芬被時雨扣住了嗎？
聽季菲那意思，是準備找時雨麻煩了，而且時雨很不配合。
江柔心裏有點慌。
她以為時雨不是那種會不擇手段達到目的人。
可是萬一呢？
畢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就像是現在的季菲，也不是江柔曾經熟悉的樣子。
更不用說時雨了，以前幾乎都沒有交集。
時雨接到江柔的電話，前麵起碼掛掉了三個季菲打來的電話。
“怎麼，你也要來威脅我，給我律師函嗎？”
“我是信任你，才告訴你這些的，我覺得你不會做那些可怕的事情。”
江柔聲音忐忑又有些驚慌，透出淡淡的沙啞。
明明是想質問時雨，卻還是用了委婉的方式。
說實話，江柔比季菲要聰明，她是走過歪路，但說到底還隻是一個孩子。
既然江柔好好說話，那時雨也好好回答她的問題。
“你媽媽這麼多年對高芬芬不聞不問，現在知道我跟她有接觸就開始緊張了，覺得我會對高芬芬做什麼。真要報複她，我直接對你下手不是更好？可以，但沒有必要，我不是那種人，舅舅也不會高興的。”
江牧崢對時雨調查這件事，隻說了一句話：不要做違法的事情。
這是底線。
其實也是時雨心裏的道德底線。
“但你媽媽現在這麼緊張，我可不覺得她是怕我傷害高芬芬。你自己想想吧。”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忽然亂了節奏。
江柔聲音幹澀，“我不相信……”
“你可以不相信，我知道，那是你媽媽，你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有懷疑，那就把事情搞出來。等著結果出來的那天吧。”
江柔是想證明自己家裏的清白，但她突然意識到，如果家裏其實真的不清白呢？
時雨：“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不要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會幫你那一次。我還要看書複習，我是個學生，我現在要學習。我幫你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也不要跟別人說。”
“我知道。”
江柔突然翻臉無情，時雨也不意外。
她可能害怕了吧。
哪怕是隔著電話，時雨也能夠感覺到江柔的情緒變化。
小孩子做事的時候衝動，事後才發現，原來這裏麵牽扯到東西太多，所以突然害怕了。
“你確實該好好努力，加油吧。”時雨還鼓勵了一句江柔。
這些事情，跟江柔沒有關係。
時雨分得清楚。
至於江柔是不是能夠想明白，時雨就不知道了。
江柔什麼也沒說，直接掛斷電話。
“時老師，這是你的快遞。”
前台敲門進來，送上類似信封的東西，“好像是一張請柬。”
燙金的藝術字體，看著高級，就是那股濃鬱的香氣，聞著有點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