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說：“你要覺得我是一個惡人，我好歹也是養了你這麼多年，時雨啊，你以後就會明白，任何人到了我這個地步，就會知道，我算是很對得起你了，你現在感覺有家嗎？孟祁然可以給你？不，他頂多也就是現在能忽悠著你吧，你當你媽當年深愛著的那個男人是誰呢？他是孟祁然的親生父親，孟淮安。”
時雨捏著酒瓶的力道微微一緊。
她也記不清自己當時是怎麼樣的表情了，但心跳漏了一拍。
大概就像極了那種，走樓梯的時候，陡然踩空了一腳的瞬間的感覺。
下一秒，就會覺得自己跌入的是萬丈深淵。
太可怕了。
她都不曾想過，一下子壓根就無法接受。
然而秦海的話，字字清晰，“孟祁然知道不知道，我不敢保證，但他現在應該也是有所察覺的，他其實就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把所有知道那些破事的人都給封口了，我當然是得坐牢，我當年那樣對你，他看不過去。他對你可能是真心的，但柳家也好，孟家也好，他們是不會接受你的。你媽當年她……她想要和孟淮安在一起，可孟淮安是有未婚妻的，柳絮，你媽的身份不被認可，但你媽覺得，她怎麼說也算是江家的人，有什麼是比不上柳家的？”
那時候的江家，哪怕不是什麼如日中天的，但的確也是比現在強。
而且那時候，柳謙修還沒有執政，柳家也不如現在這樣強大。
但偏偏江民山不認這個女兒。
他隻承認，那不過就是自己不小心犯錯了，孩子他不認。
時念多次上門去求，江民山就是不正眼看她。
後來不知道是誰給她出的主意，說是江民山這人最好麵子，隻要是做出讓江民山對自己改觀的事，那麼一切都會有希望的。
時念那時候應該是有點兒偏執。
從小的生存環境，也讓她不得不偏執。
她甚至都不能確定孟淮安是否就是喜歡她的。
在秦海的故事裏，章有權這號人沒有被提到過。
秦海隻是和時雨說了，時念對孟淮安有一種愛而不得的執念，後來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跑去做臥底。
因為當年江民山投票在即，她大概是太渴望幫江民山做點兒什麼事出來。
秦海最後和時雨說：“你媽去做什麼臥底的時候，都已經和我結婚了，我一直也是鬼迷心竅的那個人，我以為她嫁給我了，那就肯定是會好好跟著我。沒有想到，孟淮安和柳絮生了女兒孟清歡的時候，你媽又開始發瘋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孩子，那幾年，她反反複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孟淮安給她下了什麼蠱，但我也沒有想到，她一直都不死心，等人家第二個兒子都老大了，她還是會想著孟淮安。”
“她懷了你的時候，我最後一次覺得，一切都應該是塵埃落定了，那時候我也開始做生意，那幾年，你媽平靜了很多，沒提到什麼孟淮安，但我大概也知道，她一直都有在調查一個叫春和的集團。春和是做房地產的，那些年房地產大熱，而且還和政府有幾分關係，但很多工程也出過不少的事，都是私下偷偷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