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安雅堂
“什麼?府裏麵居然還有一個老爺的孩子,居然還十三歲了?!”姨娘張氏不能接受這個信息量龐大的消息,塗了豔紅丹蔻的細長指甲狠狠扣住手下椅背上的雀首,用力的劃出一道難看的痕跡。
底下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恐犯了這位的禁忌。
幾乎是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她居然詭異的笑了。
細嫩玉手搭在身邊服侍的丫鬟身上,美豔的唇角扯出一個弧度。
“走,我們去梧桐苑一趟,知會一聲我那好姐姐個消息。”這麼好的消息,沒理由就她一個人知道不是麼?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姐姐。妹妹可想不到這麼多年來,居然還有咱明府的血脈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過著像是低賤的奴才一樣的生活。”張氏用一把渾身雪白的羽毛小扇輕掩住嘴,長長帶著墜細小米珠粒的瑪瑙色流蘇落到她雪白細膩的皓腕上,襯托出她她皮膚越發白皙。
坐在上首的太傅夫人容貌素約,和明珞極為肖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是母女。穿著樸素大方,簡單盤了個梅花髻,左右兩側分別插了各兩支的藏銀刻團雲紋長簪,白皙光亮的額間點了一粒朱砂樣的花鈿,為她清淡的麵容上增添了幾分豔色。身後丫鬟在輕輕的為她輕輕打扇。
這梧桐苑的大堂裏坐著的兩個女人便是太傅大人後院唯二的兩個女人,這後院,除了掌家權以外,其他無論大小,均由她們兩個平攤。
一個是正房大妻,育有一女明珞,是全府的掌上明珠,一個是姨娘,雖說是姨娘,但是論家世,論容貌修養,一點都不遜色於另一位,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其中一個的明軒,是明府唯一的男丁,若是別人生不出男丁,那麼明軒就是要繼承明府的,這也是她能夠和太傅夫人平起平坐的最大原因。
不過是運氣差了點,不然,成為太傅夫人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兩個人平日裏就像是針尖和麥芒,針鋒相對個不休,在太傅大人心裏就如他們的長相一樣,一個豔麗是心尖上殷紅的朱砂痣,一個清淡猶如夢想中的白月光,哪一個都不可或缺,哪一個都割舍不下。
對上了,誰都不讓誰。
不過,這種出現第三方的場合,倒是要讓她們好好的考慮下合作了。
“哦,是嗎?那姐姐也是第一次聽說了。”蘭氏麵上波瀾不驚,淡定的回答她,如果不是她袖子裏的手微微發抖出賣了她,旁人還真以為她能做到心如止水呢。
蘭氏捏緊了拳頭,指甲在嬌嫩的手掌心留下月牙狀似的青紫瘀痕,這張氏話裏話外不就是在諷刺她治家不嚴麼?讓出了個小賤種麼?居然還養到了十三歲。
“既然是姐姐的過,那麼就不勞妹妹費心了。”蘭氏早沒了什麼好臉色,當下之急是要解決這件事。
張氏臉上一點都不顯尷尬,反而笑得越發絢爛,咯咯笑著好不歡快。
之後明旃就得到了個明家四小姐的名分,但也隻是個空架子罷了,除了這個名頭,啥都沒改變,她那個太傅爹似乎也隻是心血來潮。不過明旃也不在意,她照舊待在劉婆子的院子裏,吃了睡睡了吃,簡直要把自己養成橫向發展的架勢。
知道七月初八這天到來,這日,是宮裏頭舉辦的宮宴,邀請三品包括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入宮參加。
太子太傅屬於正一品,自然也是收到入宮的請柬的。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年明旃也去,也不知道她那個太傅爹不知怎麼發羊癲瘋了把她加進去。就瞅瞅她身上麵黃肌瘦的樣,真真計較起來她還不信,不會治個罪?
這點她倒是猜對了,這次確實不是她那個太傅爹,而是她爹的白月光主動要求的,以表示自己的賢惠淑德。
話上是這麼說,更是抹淚歎息她這些日子是過得多麼辛苦,底下卻沒一點動作也來向她表示表示。
府裏所有的小姐紛紛找了京裏最好的製衣鋪子天工坊製衣,挑選宮宴要戴的新頭麵,銀子就像是流水一樣嘩嘩的流了出去,卻沒舍得在她身上花上一文錢。
所以隻好在要開始的前一天晚上,連夜從天工坊買了一套成衣表示她待所有人都是一樣,還送了一副頭麵過來。
嗯,衣服是新的,料子也是好的,更完美的是,這件衣服確實是出自天工坊的能工巧匠之手,到目前她都很滿意,隻是,衣服太大了,料子樣式都是陳年的,估計是一直沒賣出去,壓在店裏積灰了。
她並不認為太傅夫人會做這樣無聊而且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她猜測十之八九就是她吩咐下去,底下人動的手腳。真是小人天生的奴性,天生就會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的劣性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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