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獄出來時,頭頂的天空宛如被水洗滌過一般,湛藍地刺眼。
楊雲沒有死!
這個消息對薛醉寧而言實在太過震驚,可是自己的女兒現在又在哪裏?
是不是也還幸運地活著。
女人素來不喜歡陽光的明媚,保養得精致的手緩緩戴上墨鏡,冰冷的笑一絲絲從唇角蔓延,散落,消失……然後所有情緒恰如她的表情被完美地遺留在這個同樣冰冷的空間。
高配的瑪莎蒂拉紅色小跑一路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車廂裏低緩地吟唱著歌曲,有好事的公子哥甚至降下車窗對自己吹起口哨。薛醉寧麵無表情地勾勾唇,或許她光鮮的生活確實值得無數人豔羨,一份得體的工作,一筆龐大的遺產。有人調侃,她不需要這張臉就可以爬到金字塔的頂端,因為她的母親已經為她準備了足夠的資本。
剛剛在監獄裏見到那張滄桑的臉,似乎更憔悴了。
許是趕上下午茶的時間,這家左岸咖啡比往常擁擠了許多。剛進門,侍應生便對這位熟客迎上來,“薛小姐,還是老規矩?”
薛醉寧禮貌卻疏離地點頭,素來的習慣讓她麵對食物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洗手,包裏有自配的洗手液,一雙手,確實比她的臉還嬌貴。
從洗手間回來,位置上已經放著一杯焦糖瑪奇朵,一份原味的曲奇,這是她唯一喜歡的搭配。
這家左岸咖啡設在了海邊,玻璃牆外便是一片連天的大海,閑暇時,她常常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單純地發呆,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身上的包袱沒有沉重到讓她無法喘息,就像沙灘上擱淺的魚,絕望地掙紮。
呷一口咖啡,甜得發苦。
金色的沙灘下,有情侶追逐嬉戲的背影,薛醉寧卻驀然想起《溫溫暖暖》裏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想和你做.愛的人千千萬萬,想和你相愛的卻一個沒有。
男人自認為可以買到女人,女人自認為可以讀懂男人。隻是一朵朵解語花,背後卻總是藏著毒。
她啞然失笑,抬眼時才發現桌子對麵竟然多了一個身影,而這個男人的目光似乎正落在她身上。
“介意一起嗎?”男人已經落座,卻問出這句很多餘的話。
薛醉寧的眼風掃過男人從上到腳的裝扮,語氣漠然地驅逐,“抱歉,我在等我男朋友。”
“這位小姐,你難道不知道,撒謊的小朋友可是會長長鼻子的。”
自己是小朋友?薛醉寧蹙起眉。
她抬眼看著搭訕的男人,完全無心應付,淡淡道,”抱歉,我已婚。“
”不像!“男人對她搖頭。
”不用懷疑,我可以證明是真的。“不知何時出現的安心亦在男人身後悠悠開口。
薛醉寧抬眼,和安心亦交彙一個眼神。
”抱歉,我來晚了。“
”沒事,快坐。“
男人的眼神在兩個女人之間逡巡而過,隨即一笑,”既然是兩位美女的會麵,那我就不打擾。“說著,男人就在不遠處一處空位置坐下。
薛醉寧和安心亦也不理會。
薛醉寧看著仿佛一夜憔悴的好友,心底泛起疼惜,”出什麼事了?“
大哭過的痕跡即使是再完美的妝容也無法掩蓋,安心亦搖搖頭,”他要結婚了,而且他要奪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