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赫爾先生,我知道我任何一個答案都將是萬劫不複,我不能殘忍地去決定我用生命去愛的兩個人誰生誰死,但是我卻可以選擇用我的生命來為他們贖罪。”薛醉寧笑著拭去眼角的淚,有訣別的酸,更有心安的甜,“所有的禍端都是因我而起,曾經你說過,我就像一艘船,而蓬蓬就是我的帆,因為她,我有了不得不航行的理由。可是,你知道嗎?那個男人對我而言就是海水,他承載了我們的過去,也宣示了我的未來。女兒和丈夫,於我而言,缺一不可。”
屏幕上,赫爾的表情因為她哭而笑的一言一語而一點點凝重,這四年來,他除了痛苦的思念和熏心的報複,他快樂過嗎?
薛醉寧看著屏幕上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在她以為她可以打動那顆冰冷的心時,冰室的門卻倏地打開,曼迪牽著女兒的手麵無表情地走入,門緩緩闔上……
“不要——”薛醉寧撲到電視機前,就在門闔上的最後一秒,所有的畫麵被切斷,在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
哭?卻發現眼淚早已幹涸。
薛醉寧滑坐在地上,腦海裏全是女兒所有的音容笑貌,那麼短暫,那麼美好。
“啊——”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耳畔似乎傳來直升機降落的轟鳴聲,薛醉寧絕望地蜷縮在角落裏,要死了嗎?為什麼她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門,被人從外麵大力地撞開!
第一個衝入房間的人卻是蘇翼,他看到她抬頭,隻是一個麵無表情的神情後再次將自己圈回自己的世界中。
“你怎麼了?”蘇翼也是意外,不是應該歡呼著撲向自由嗎?難道傻了?
一個人沉默了許久,薛醉寧扶著牆站起,冷冷地走過蘇翼的身旁,站在走廊上看著精雕玉琢般的裝飾,卻覺得全身都在發冷。
為什麼她感覺到有一個軟糯的聲音在甜甜地喚自己?是幻覺吧!
驀然,有一個軟軟的小身子撲到了自己腳邊,帶著溫度,帶著久違的感動。
薛醉寧幾乎不知道該怎樣去反應,是自己的女兒,真的是那柔軟的小身體!
倏地,她跪下身,將同樣萌氣地看不清局勢的女兒圈進自己的懷抱中,一遍遍重複,“蓬蓬,我的女兒……”
小丫頭乖乖地圈著她,黑溜溜的眼睛猶如紫玉葡萄一般將圍繞在自己身旁的人看了一圈,最後趴在她耳畔輕輕問道,“公公說媽咪在和我玩躲貓貓的遊戲哦。”
薛醉寧聽著女兒的解釋,心底卻對那個冷酷的男人激蕩起複雜的感激,那位父親,最終還是讀懂了人世間對淳樸的親情,他終是將自己的女兒還給了她。
臨上飛機前,薛醉寧將那古褐色的本子交給了司煬,淡淡一笑,“我覺得,這世上隻有你才真正有資格保留這本日記。”
司煬揚唇,接下了安妮赫爾彌留在人間的日記,“真正的決定不變回原來的自己了?”
“不整了,現在挺好。”薛醉寧一笑,有她,有他,便是最簡單而奢侈的幸福。她調皮地吐吐舌,“而且,萬一整毀了,你娶我?”
司煬聳肩,“我不是已經娶了嗎?”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
正抱著女兒的陸淮寧看著不遠處的身影,見她回頭,對她抬手,指指手表上的時間。
薛醉寧自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她上前一步,給他一個離別的淺淺擁抱,“以後和司顏到中國,記得來找我。”
“一定叨擾。”司煬神秘地一笑,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錦盒。
寶石藍的盒子打開,薛醉寧看著那枚安靜地躺在裏麵的戒指,倏地捂住了唇!